盗杀光了。”
她还真不知道,原来他有这样的身世,记得她第一次在国子监见到顾衍止,他好像就是七岁。
“那他生父生母呢?”
芳嫂摇头,“不清楚,只知道他的养父养母乔氏夫妇在丞相离开村里,也相继走了。”
“哦。”
她没再深入问下去,管他呢。
席钰知道村民们都发觉她的身份了,可大家都心照不宣,依然像往常一样相处,没有搞特殊对待,只是村口那副巨丑的人画像消失了,村里多年对狗皇帝的吐口水传统也不见了。
她沾沾自喜的对顾衍止说,“肯定是村民们发现了我的真善美,不再仇视我了。”
顾衍止:“那是因为村民们发现大梁的皇帝竟然比画像还丑。”
这么一闹腾,一月的时间即将到期,席钰再也不用每天对着臭烘烘的猪了,她兴冲冲跑去问顾衍止她是不是完成了他的要求。
他只告诉她一切都要等后天村民的投票来表决。
村民们为了感谢她这一月来无偿付出和无私照顾中毒村民,特意为她办了个践行晚会。
就在今晚,席钰高兴归高兴,但她却面临着一个难题,她不想辜负村民们的一番美意,这个难题只有美人国师能解决。
当天下午,席钰怀着兴奋又忐忑的心情去了国师府,不知道美人国师会不会帮她呢?
开门的是清流,引进门后,他倒了一杯清茶给席钰,清秀的面孔一如他的主人一样面瘫,他开门见山道。
“陛下,我家大人闭关了,不方便见客,请见谅。他早料到你会来求他,是以他让我把这粒药丸交给你,只要你在傍晚服下,便可保持一晚上不变成猫。但相对应的,第二天晚上你变身的时候承受的痛苦是先前的三倍。”
清流递上装药丸的青色小瓷瓶,肃色道。
“陛下你考虑好了吗?”
“嗯,朕会服用的。”
美人国师早为她做好了准备,感动之余又有点失望,上次的不辞而别和这次的避而不见,美人国师是不是嫌她烦?
席钰来此还为一事,她踟蹰了下,诚恳道,“清流,今晚村民们会设宴为朕饯别,请你转告你家大人,朕很希望他能来。不光是朕,村民们也很希望他来,上次他祛除了大灾害蝗虫,村民们一直都很想感谢他。”
清流一板一眼道,“我会告知我家大人的,陛下请回吧。”
席钰万分不舍地离开国师府,二楼窗口有一人隐没在阴影里,那人一动不动,清远的目光望着远去的那抹娇小背影,他那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眉眼本不该含任何杂质,此刻却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黯幽。
清流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么副景象,呃,他家大人又在发呆了,多少次呢?好像每次那傻缺皇帝来过之后,他家大人都会像傻逼一样站在窗前发呆,不不不,他家钟灵毓秀仙气飘飘的大人怎么会发呆,他绝对是在思考人生,对,绝逼是!
“大人,陛下走了,她还说...”
“我已知晓。”
闻人翊并未回头,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清流不确定地问了句。
“那您会去吗?”
闻人翊一双清清淡淡地眸子扫过来,“你家大人像是傻逼一样在发呆?”
清流一惊,他怎的忘了他家大人会读心术,他立马拜服在地,口舌打结语无伦次。
“不不不,我家大人是在优雅的发呆,不对不对,是优雅的思考人生!”
“罚你今天不许吃晚饭。”
闻人翊拂袖离去。
清流咬着小手帕默默迎风流泪,嘤嘤嘤,读心术什么的最讨厌了!
晚宴设在离村子不远的杏花林,四月的风暖意熏人,杏花如雨,缤纷夺目,花影重重,淡红纯白色的花瓣蹁跹而落。
一排排的红色灯笼挂在杏花树的枝干上,将夜色渲染了朦胧的色彩。树下的村民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热闹非凡。
“喝,来干杯!”喝的醉醺醺的狗皇帝端着酒杯游走在村民之间,又是敬酒又是干杯,走起路来身子一摇一晃的随时有摔跤的可能。
顾衍止蹙着眉将不安分的席钰按回座位,“你给我老实点。”
席钰却笑嘻嘻地勾上他的脖颈,豪迈道,“哥们,来,干了这杯。”
她那娇软身躯贴上他后背的那一刻,他身体一瞬间僵住,随即去推她带着女儿家馨香的身子,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浓浓的不悦和警告,“再不老实小心我...”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醉的一塌糊涂的席钰呵呵傻笑,软软的身子贴的他更紧了,她更是不要命地扳过他的脸,呵他一脸酒气,“嘿嘿,哥们,你长得真像我那不要脸的前任。”
不要脸的前任顾衍止:...
他忍无可忍一把扯开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的席钰,按在座位上,瞪着她咬牙道:“你的前任怎样不要脸呢?是亲你还是非礼你了?”
在他爪子下乱动的席钰挥舞着爪子,“我的前任最爱欺负我了,老跟我抬杠,以前我上朝的时候,他老跟我对着干,不就是因为我甩了他吗,哼小心眼男,真不要脸。哥们你真惨,你长得那么像我前任,哈哈...”
顾衍止脸一寸一寸黑了下去,正待给她点颜色瞧瞧,席钰画风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哇哇大哭了起来,鼻涕眼泪全蹭他袖子上了。
“像我前任的哥们你知道吗,我家美人国师今天没来,是不是我惹他不高兴了,我是不是太烦人呢?”
他前一秒还愤怒无比的心倏地冷却,哇凉哇凉,他问。
“你喜欢他?”
就在这时,有人一步一步踏碎杏树林草地上支离的月影,冷香袅袅,伴着月光浸透在每人的心里,所有人全摒气望向那月下仙姿,落花声清晰可闻。
“抱歉,我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