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有一个条件?”方俊鹤面对孟岩,似乎又恢复当初的那个从容不迫了。
“你说。”
“大人能否帮学生将大哥送回去,另外帮他置上几十亩地,盖上一所宅子,让他安享晚年。”方俊鹤道。
“这可以,你的事儿原本不应该牵涉到他。”孟岩点了点头。
“学生知道这些年做了很多错事,伤害过很多人,学生罪孽深重,没有办法补偿了,所以,学生想把名下的一些产业托付给大人,不论大人是变卖还是其他用途,帮我补偿一下这些人,也算是一个赎罪。”方俊鹤道。
“本官可以帮你!”
“这是一份名单,上面有地址,至于人还在不在,学生就不太清楚了。”
“好!”孟岩接过名单,郑重的答应下来。
“还有一份账册,都是我这些年帮郭敬做事,偷偷记下来的,这也是我留下保命的东西,我想现在估计用不到了。”
“账册,在哪儿?”
“在大同,我置了一个宅子。大人最好快点儿,如果郭敬先动手的话,那就晚了。”方俊鹤凄然一笑。
“郭敬也知道这个账册?”
“他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我如果背叛他的话。他肯定会派人将不利于他的证据统统销毁,我的宅子肯定是他重点照顾。”
“账册藏在什么地方?”孟岩严肃的问道,这本账册对搬到郭敬来说,可谓是相当重要了。
“藏在我书房书架上第三排那部南宋朱熹的《论语集注》里面。”方俊鹤非常坦然的道。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藏在眼鼻子底下?”
“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谁会想到我会把账册就藏在眼鼻子底下呢?”方俊鹤道。
方俊鹤是读书人,还中过秀才,这书房内放上一部论语。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寻常人都不会想到里面还会暗藏珠玑。
“好,本官知道了,我会派人去取的,希望你不要欺骗本官。”孟岩道。
“学生都这样了,欺骗大人又有何意义?”方俊鹤洒脱的一笑道。
“你为何不肯指证郭敬?”
“学生跟他始终主仆一场,他对学生也算不错,当初没有他,学生早就饿死街头了,现在就当是我还他的吧。”方俊鹤闭上眼睛,眼角溢出一滴眼泪。
“没想到你如此重情义。可惜没有用在正道上。”孟岩唏嘘一声。
“孟大人,学生该说的都说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如果没什么事情,就不陪大人了!”方俊鹤微微一拱手道。
“本官不打扰方秀才休息了,走!”孟岩拿了名单和地址离开大牢。
“这个方俊鹤可惜了!”郭小超摇头惋惜道。
“是呀,他本应该有一番作为,没想到跟错了人,走上错误的道路,最后落的今日这般下场。”
“走吧,账册的事情,要马上通知勿用和冷锋。幸亏本官早下了这一步棋,不然还真抓瞎了。”孟岩感叹一声。
回到馆驿。郭月已经歇下了,孟岩怕把她弄醒了。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回来了?”
“你还没睡?”孟岩微微一抬头,看到郭月翻身过来,眸子闪亮的盯着他。
“你没回来,小月睡不着。”
“是吗?”孟岩一伸手,将郭月揽入怀中,“小月,也许这一次我真的不该带你出来。”
“不,夫君要是不带月儿出来,月儿怎么知道夫君做官如此辛苦,如此的危险?”郭月道。
“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也许这就是命吧。”孟岩幽幽一声。
命运把自己带回大明朝,又把自己一步一步推上这个位置,他不仅仅是一个人活着,责任这两个字真是重若千钧。
“夫君,月儿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的。”郭月将臻首埋入孟岩的胸膛,闭上眼眸道。
一股难言的感动涌上心头,孟岩轻轻的抚摸着郭月那头如瀑的黑发,嗅着那淡淡的兰花香,心中一片宁静。
“月儿,我会让你幸福的,一定,谁也不能破坏这一切。”孟岩心中默念一声。
第二天一早。
“什么,郭敬跪在午门外,上乞罪折子?”郭怒大吃一惊,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有些措手不及。
“这绝不是郭敬的主意,他这个人是不会轻易认输服软,这一定是王振那个老东西的主意。”
“郭敬乞罪,他能脱开干系吗?”
“他完全可以把责任推给方俊鹤,说受其蒙蔽,这样一来罪责就轻了?”
“那追杀汤陈氏母子一事呢?”傅啸尘反驳道,“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就一句蒙蔽就推卸了?”
“问题是查下去,多少人头落地,你们想过没有?”郭怒问道。
傅啸尘和赛霄宇都沉默了。
“石头那边……”
“他分得清轻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