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可却要违誓了……温羡像是从梦中醒来,四周严寒入骨,一直冷到人的心底,阿蘅……他薄唇轻启,无声地唤了一声……
……怎会不知明郎是真心爱慕阿蘅,一名男子若将一女子放在心尖上,会是何言止,会有何眼神,他再清楚不过。
越是清楚,越是无望,到如今,连心底一点隐秘的念想,都要随人之身死,而灰飞烟灭了,这世上再没有人知道这念想的存在,它葬在了琴川城冷寂的烟雨中,也将葬在他断颅溅出的滚热鲜血里。
温羡以指尖为笔,在落满灰尘血垢的地面,一笔一画,慢慢书了一个“蘅”字,心事如灰,从未真正地燃起过,就要如此混着鲜血,落入泥沼之中,因他心中清楚,阿蘅从来只当他是兄长看待,没有任何其他半点情愫,怕把阿蘅吓到,怕她从此避他如蛇蝎,多少年来,他从不敢将这心事引燃,从不敢流露一丝一毫,但也许,不破不立,揭开此事,会不会有那么一点可能,如果……如果能有一次回头的机会,他会选择试一试吗?……
……会吗?……这漫漫长夜,每往前推进一分,便离死期近了一分,人之将死,都是妄想罢了…
长夜漫漫,承明殿寝殿的龙榻上,皇帝却似不知疲倦,他并非热衷风月之人,是故他年已弱冠,后宫妃嫔众多,这些年来,独独冯贵妃一人,曾怀有身孕,所谓男女之事,不过就是那般,他原是如此想,可今夜,却有些出乎意料地疯狂了。
原要温柔体贴一些,好好怜惜身下的女子,不要叫她怕了他,好在日后与她缱绻情浓,可当他真正搂着怀中这具柔若无骨的身子,将她压倒在锦褥间,却是纵情尽兴,难以自持,怎会如此甜美,他拥抱着她,都觉她合该是天生为他而生,无一处不与他相契。
紧|绷的身体,暂时松弛下来,皇帝原要轻拂开她面上凌乱的发丝汗水,深深吻她,可却见她虽是双颊潮|红、眼尾妩然,一双眸子却是泠泠地望着他,皇帝一怔,欲继续低首吻她,她却在今夜第一次逆他心意、避了开去,皇帝愣了片刻,反应过来,扬声唤道:“赵东林!!”
赵东林人候在隔扇外,闻声略略推开隔扇,垂首恭声道:“奴婢在……”
锦帐之内,圣上嗓音微哑,“传朕口谕,宽限七品翰林院编修温羡斩首之期,责令大理寺详查,若冤屈忠直臣子,严惩不贷。”
赵东林眼瞄过榻前地上凌乱的衣物及一本落地翻开的书册,诺声应下、疾步走开,寝殿龙榻上,皇帝将她为汗浸湿的几丝长发揽至耳后,望着她问:“这样夫人可还满意?”
她轻道:“谢陛下”,手搭在他肩处,似要将他推开起身。
皇帝怎舍得温香软玉离他而去,紧搂着她问:“夫人要去哪儿?可是要下榻沐浴?再等等,夜还长着呢……”
她道:“臣妇该走了。”
皇帝捉住她的右手,一点点地吻过她的指尖,含混道:“夫人兄长的案子,需要时间彻查,这段时间,夫人就住在这里……”
她静静地望了他片刻,垂下眼帘道:“是。”
皇帝满意她的温顺,此后再度情浓不必多说,第二日晨醒,亦是百般温存,宫女们捧了新衣裙入殿,皇帝兴致上来,笑道:“朕为夫人更衣可好?”
女子眉眼懒懒倦倦的,手拢着长发坐起,垂着羽睫不说话,皇帝自盘上取了衣物入内,兴致勃勃地要为她穿上,结果刚拿起第一件亵衣没一会儿,就对着那对称的数根细带犯了难。
……不会系……
作者有话要说:手残的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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