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与沈淑音相视一笑,如陆盈月所言,一起抬手掣签,谁知竟都伸向了同一支,指尖相触的一瞬间,她们皆推让缩手,彼此笑看了一眼,另寻花签去掣,却不想,竟又再一次看上了同一支,两人的指尖,再一次碰触到了一起。
这一次,不仅她们,旁观的三个女孩儿,也都笑了起来,陆盈月笑将那两支花签单独择出,摆在案桌上,让她二人直接选拿。
只是游戏而已,沈淑音略想了想,随意选定了左边这支,薛蘅便按指右边这支,她二人,正要拿起这两支花签,看看究竟是何花何诗时,大公主养的那只鸳鸯狮子猫,忽地跳桌掠跑过去,她二人因此受惊缩手,指下那两支轻飘飘的花签,也由此错开,原先给自己选的那一支,俱撞滑到对面去了。
只当是天缘吧,薛蘅与沈淑音,也不再互换,自拈起身前那支花签,互看起来。
百花之中,沈淑音最爱凌寒傲雪的梅花,见她手中这支花签,正是梅花签,心中欢喜,再看其上所书的“雪后燕瑶池、人间第一枝”,也是她颇爱的一句咏梅诗词,更觉天缘注定,如是笑看了一会儿,再去看她原先选中的、薛蘅手中的那支,见是一支牡丹花签,上书有“名花倾国两相欢”之句。
先前,陆盈月见叶若芙掣中并蒂芙蓉花签,还调笑了几句姻缘之事,但此刻,她见薛蘅掣中这牡丹花签,虽与她关系甚密,说几句玩笑话也无伤大雅的,却不好开这玩笑了,只因这花签上的“名花倾国两相欢”,下一句乃是“长得君王带笑看”,在这皇宫之内,哪敢开关于君王的玩笑,再说如今太子未立,平白和阿蘅开这玩笑,说不好被有心人听去,道定国公府小姐欲为太子妃,或会给她惹来麻烦。
如是想着的陆盈月,只笑说阿蘅人比花娇之类,这般才笑语了几句,忽听榭外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吵嚷声,还有内宦急跑着说要去请陛下过来、传太医过来,瞧着像是出什么大事了。
榭内诸女,俱朝那吵嚷声音的源头看去,那处的水边空地上,本来五皇子命人插设了箭靶,在与一众皇子皇亲和世家子弟,射箭取乐来着,不知是发生何事,以至要惊动御驾、传召太医。
沈淑音与元嘉仪,原与众女一般不解望着,望着望着,她们忽地一个发现自家弟弟处在惊变漩涡中心,一个发现自家哥哥处在惊变漩涡中心,俱惊得站起,朝那榭外水边的空地跑去。
原先还算气氛欢乐的射箭场地,已呈激烈的剑拔弩张之势,五皇子的右颊处,赫然布有一道新裂血痕,触目惊心,以手捂着流血伤处的他,目中怒恨几能弑人,叫嚣着命宫侍将罪魁祸首——六皇子元弘,就地捆绑杖打,以泄心头之恨,偏为武安侯世子沈湛拦着,辩道不可冲动,此事还需详查。
沈淑音生性聪慧灵颖,在走至这忽起风暴地后,忍住惊急,细听两边争论片刻,便大抵明白发生何事,知晓事情的起因,其实正是受伤捂脸的五皇子,自行招致。
生母为秦贵妃娘娘的五皇子,生来受宠,养得性子骄狂,目下无尘,素来看不起身份低微之人,因六皇子生母姜充媛娘娘,曾是他的乳母,他遂也一直将六皇子视作他的奴婢,从未有一时半刻,将他看做自己的同父弟弟,在今日这等一众子弟云集的热闹场面下,有意叫六皇子当着众人受辱,表面唤他“六弟”,“请”他帮兄长奉酒拿弓,实际上,是在当着众人的面,趾高气扬地拿他当奴婢使。
但,五皇子这番作态,却最终害了自己,他从六皇子手中接过长弓,弯弓欲射时,绷紧的箭弦,突然崩裂开来,直抽在他右边脸上,令他右颊登时肿红流血,若再偏离半分,几能伤了他的眼睛。
皇子所用弓箭,材质皆是上等,兼之孩童力气有限,这箭弦本无可能突然崩裂开来,受伤惊怒的五皇子,立认定是六皇子在箭弦上暗暗做了手脚,有意害他,要治他的谋害皇子之罪,不仅派人去请圣上来此做主,还想在这之前,先将六皇子狠狠痛打一番泄恨。
一众子弟一半附和五皇子,一半旁观不语,独她的双生弟弟明郎,极力维护六皇子,沈淑音因弟弟明郎亲近六皇子之故,也与六皇子关系较近,知晓六皇子为人,信他不会如此谋害五皇子,也帮着在旁劝和,道相信六皇子不会行此歹毒之事。
若是旁人,就算看不上出身低微的六皇子,也会多少给武安侯世子与长宁郡主一点面子,但,五皇子深得帝宠,与他的母亲一般,并不将武安侯、华阳公主并他们一双子女放在眼中,仍是认定了六皇子有意行谋害之事,要命宫侍直接动手时,忽听一清软的女孩儿声音道:“五殿下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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