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忽然一空,初月晚悬着的心跟着坠落下来。
她蓦地睁开眼睛,微弱的一点烛火在房间的角落摇曳。扭头去看,掌灯的礼官竟然靠着墙睡着了。
不,那不是睡着了。
初月晚撑着床翻身,她回到了自己幼小的身体里,细细的胳膊有些吃不上力。
“松苓……”她细弱地叫着。
这种奇怪的无力感,并不是苏醒时正常的感受,晕乎乎的,像是发烧了,又像是漂在水里。
那烛光中仿佛闪过一片阴影,初月晚好不容易把自己挪动起来,倚着床头坐住。再看那边,除了礼官和烛光什么都没有。她有些莫名的恐惧,垂头思索时恰好瞧见床边的地面,瞬间,那种恐惧真真切切地爬上了后颈。
一个不清晰的人影子,正好落在她的床边地上。
初月晚没力气叫出来,只能看着那个影子移动,无声地从床帐子一边出现。初月晚抬头,看到了他脸上的兽头面具。
看清了上面的花纹,凭着往日里学到的知识,初月晚竟然认了出来。
“睚眦。”她看着那面具说。
龙九子之一的睚眦,状似豺狼,生性好斗嗜杀,常被铸于兵器之上。
睚眦之怨必报。
他是来复仇的。
“我欠了你些……什么?”初月晚轻声问。
那人低下头,面具对床,神兽“睚眦”的一双眼睛黑洞洞的,审视着她。
“妖女。”那面具人说道,“这么容易便能改头换面了么。”
初月晚有种直觉,这个人当初在山上说“又见面了”,应该是真的。
她的心随着这个想法揪紧:“为什么复仇,我可以知道吗?”
对方没有回答,初月晚接着问道:“之前你在宫中,行刺我与太子哥哥,也是为了复仇,而不是因为要杀妖女,对吗?”
这是当初在宫中行刺过他们,却被雷劈中的那个人。
“不错。”对方忽然说,“我杀妖女就是复仇,那妖后生的两个孽种,都该死。”
“你是母后的仇人?”初月晚追问。
对方沉默。
初月晚本以为那件事之后他就死了,就算当时雷劈没有死去,被抓到刑部也必然不会轻易饶过,之后父皇没有再提,初月晚也不会关心一个要伤害自己和身边人的刺客究竟如何处置。
仿佛一切都有了定论,却突然被推翻了。
“你是鬼魂吗?”初月晚不太相信自己。
对方的铁面具后发出一声闷闷的冷笑:“你希望我死个干净?这倒是做梦。”
他说完忽然按住面具,从脸上取了下来。微弱的照明下仍可明白看见,他脸上纵横的伤疤几乎分辨不出五官,显得面目狰狞。
初月晚吓到几乎不能呼吸。
“看到了吗?”对方说,“这些都是拜你所赐,‘福将’,你降下的‘天罚’毁了我的脸也拿走了我半条命,可我没有死得那么容易,刑部用尽了极刑,都杀不死我。最后是别人的尸体替我死了,而我则逃出生天。”
他说完还刻意扯开嘴角,严重烧伤过的脸似乎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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