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清欢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跟皇上说找到了证据。”裘鸣说,“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证据,皇帝也不跟我说。”
“咱们如今圣上谁也不信,他跟云锦书说的话,都未必是真的。”
“要是当初知道如此难对付,就先杀了他了。”
裘鸣的眼睛在面具下是两个漆黑的洞,根本看不到眼仁,但岳清欢觉得他一直在盯着自己。
岳清欢沉默了许久,忽然轻声一笑。
随即,那壶里得水也已经烧开,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声。
他挽袖抬手,自己取过茶壶添水,已经泡得没有茶色的水中叶子在旋转。
“当初不就是这么打算的么?”岳清欢摸着杯子温热的杯壁,“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本以为云锦书远征出关,京城就能按照预料中发展,谁知道有些人……掉了链子呢。”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他接着说,“马上就到了周边几国来朝的时候,南方的几位大人物也该返京了,此事那边一直在来信催促,再这样下去,下刀子都轮不到你我。那时候会是一场硬战。”
很多事,他们已经心照不宣。
复仇也好,远大的目的也罢,岳清欢现在才真正开始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他既后悔自己没有多铺展一些心腹出来,但又庆幸只有松苓一个。
云锦书做事,从来都不给人留余地。
“对了。”裘鸣说,“你那个长史,现在在云锦书手上。要我去杀了她吗?”
“你杀了她,就坐实了我监守自盗,是幕后主谋了。”岳清欢饮茶道。
“那就让她被逼问出来你是主谋?”
“她不会说的。”
裘鸣才不相信:“云锦书拷问的手段我可都见过,他手上就没有张不开口的人。”
“这次他不会太过分,”岳清欢道,“至少会留个全尸,给裕宁看。”
“那个小公主?她太自以为是了,问那么多没用的废话,仿佛能改变什么一样。”
岳清欢不言。
说不定,她知道了真相的话,还真能改变一点什么。
裘鸣只是一个刺客,在和他合作之前,只知道两件事:杀人,复仇,杀人是为了复仇,要复仇就要杀人。
策略,顾虑,都不是他需要想的事情。他唯一需要思考的事情就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烂摊子自然会有人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