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先帝过于勤奋,也没能给后宫留下太多的时间。太后进了宫便如同守寡,日日夜夜盼星星盼月亮,到后来也不盼了,只熬着日子。不过一切的好转,便是有了小皇子,也是如今的十八世帝。
皇上不耽于人情,后宫子嗣稀薄,按说小皇子不会再陷入那样复杂的争斗,可有的孩子偏偏都是皇子。太后是素不喜欢动别人的胎气的,她相信报应,总觉得害了别人的就会在自己身上报回来。
只是她也觉得,有时候不得不做点什么,以免于当下躲不开的祸患。这样便算不得主动害了别人,只能说是以直报怨,那人活该了。
她说过,她是偏心的,谁不希望自己的皇儿成为下一位皇帝,谁又希望自己得到的一切化为乌有呢?后宫里的一切争夺说来都简单,人不为己,便没有活路。
出身世家大族的女孩子,无一不是在府上就做足了应对一切风雨的准备。那府苑之内的可怖不过是宫墙里的缩影。论起对付人的招式,怕是士大夫也不及这些日夜精算的女子,当年的太后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当年的太后以为,自己打理好后宫,便可以为前朝劳碌的皇上分忧解难。她确也做得不错,无论后宫多少明争暗斗,无论那些女人闹得如何你死我活,她都能凭着自己的手腕力挽狂澜。
而她自己的心事,唯有在一个又一个寂寥的深夜,抚着皇上大婚时所赠的银丝法琅镯,向着月影倾诉。
那时她以为,不过问前朝的事,就是自己身为皇后最大的本分。
可她唯一的失算,便在于此。
那为国殚精竭虑的皇上,操劳过度,病气郁积,突然倒下了。
变故发生得毫无征兆,谁也不明白,平日里看起来十分健康,还正值壮年的皇上怎么就会病倒。一向持重的太后顿时慌了神,可无论如何求医问药,都无法挽回皇帝走向油尽灯枯。
先帝临终前,将她的儿子立为太子。还握着当初那个提诗的帕子,说,一定要握着它下葬,今世结缘的信物,依然要见证与她来世的重逢。
那夜里先帝握着太后的手,笑着说:“朕不急着投胎,依然可与你一同老去。”
先帝驾崩以后,太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开始毫不避讳地干预朝政,指导新帝的每一个决策,仿佛一下专断了起来。而新帝也变了一个样儿,从原来内敛温厚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果决狠辣的帝王。
母子俩看似一个操纵者一个傀儡,实则配合得天衣无缝。只有身边人知道,他们这样的变化皆因先帝的早逝。太后怕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而新帝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年轻的皇帝必须狠下心来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稳固自己的地位。
而新帝的后宫,都是从王府带来的,已经是老熟人。
其中的正妃宁氏,自然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十八世帝的皇后。
眼下的事说过就忘记了,可这些过去很久很久的事,说起来仍历历在目。
&nb...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