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一个应允,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明示了。
初永望从宸极殿离开之后立即前来天牢,还在路上的时候就听到了萧瑶华畏罪自尽的消息。
她可真等不及啊。
初永望对这位皇嫂的感情颇为复杂,但归结起来都是负面的,唯有裕宁总是为了她家的两个孩子总是恳求自己的宽恕。
可初永望自以为绝非一个圣人,乃至连一个好人都算不上。不但记仇记到骨子里,还睚眦必报。
他盼着萧瑶华死,已经盼了很多年。
然而真的听闻她薨逝的一刻,初永望却莫名有些落寞。
仿佛在记忆中占据着尤为广大的一席之地的那个人,带着那段记忆里的时光一并消失了。
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一些曾长久存在于生命中的身影作古,从今往后,便是新的天地了。
狭长的廊道给了他很长的时间思索自己想要问的话,然而真的到了门前,初永望的思绪却愈发乱了。
驻守在这里的侍卫检查过一切寻常,便准备离开,初永望叫住他们:“为何不把门打开?”
侍卫们有些为难:“太子殿下恕罪,皇上并未准许启视牢房内的情形。”
“既然父皇准了探视,为何却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初永望产生了极不好的预感。
那侍卫不知如何应对,另一个则坦诚些许:“太子殿下恐怕不会想看到肃亲王如今的模样的。”
“本宫有什么不能看的?开门。”初永望焦急地命令。
忽然牢门内传来阵阵咳嗽声,初永望的心顿时提了起来,那声音哑得不像初永年,初永望愈发害怕这只是一个障眼法。
为何不让看到他本人,莫不是他已经死了,父皇弄了一个替身过来安慰自己么?
“开门。”初永望再次下令,“有任何事都有本宫担着,你们只管按本宫说的做。”
几名侍卫没有办法,皇上已经糊涂了,面前这位才是自己将来的主子,得罪他又何必呢?于是相互对了眼神,把牢门打开了。
牢门内如同一个幽深的黑洞,冷风里夹着浓烈的血腥味。在厚重的铁门内还有一道铁栅栏,初永望仍是被拦在外面,不能继续靠近。
他隐约看到,紧里面的阴影中有个瘫坐的人。
“出去。”初永望说。
那些侍卫听话地将椅子放在门前,迅速离开了牢房,只留下他们。
初永望没有心思坐着说话,他靠近了栅栏,握住栏杆向内窥探。廊道里的灯光有些微落在那人的身上,初永望看清楚的一刻,眼瞳震动。
那人的双腿几乎完全被半凝固的血覆盖,膝盖已经剜了下去,露着森森骨茬。那人的两手遍布深深浅浅的伤痕,指甲全部剥离,肉朝外翻着。蓬乱的头发散在胸前,竟是老人一般的苍苍灰白。
初永望哽住无法出声。
这是……初永年吗?
他们对他做了什么?
里面的人迟迟察觉牢门的开启,抬起头来困惑道:“……是时候了吗?”
是什么时候?
初永望忽然明白过来,他是以为自己要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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