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结就是皇帝最不能容忍的大事。
偏偏现在稳坐东宫的太子,是个极其多疑又悲观的性格。
若云锦书不是这样强大的一个“将才”,还则罢了。
现在只看云锦书的态度,若是他不识时务,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把他解决。
柳宓复杂的内心戏并未有丝毫表现出来,云锦书的脸色也十分平静,他甚至怀疑云锦书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想了这么多。
这会儿云锦书和他饮酒唠闲嗑,你一句我一句,倒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京中有柳相,如有定海神针。”云锦书夸赞。
“驰俊侯过誉,在外有您,那才是大皋有了护国神山。”柳宓客套回去。
“哈哈,听闻柳相这番话,倒不似从前在朝堂上的针锋相对了。”云锦书笑着说。
“朝堂上为的是国计民生,不得马虎。若有意见,自然当面辩论,堂堂正正地给出个解法,才是对皇上和百姓负责。”柳宓一本正经地说,“言辞冲撞之处,还请驰俊侯不要介怀。”
“既是为国为民,又何来冲撞呢?能有柳相这样的国之栋梁,是我朝之幸。”云锦书举杯,“今后还请不吝赐教。”
柳宓与他饮了一杯,眼神撇下去给了身边侍酒小童一个眼神。
小童先前得到过他的指示,给他斟酒不满杯,只带上一点底。这夜光杯看着总是亮晶晶的,瞧不出杯里是空是满。
柳宓自知灌不醉云锦书,可也不想自己先醉了被他握住把柄。
云锦书在康乐坊游走那么多年,怎看不出他这点小动作,索性不拆穿,觉得有趣。
看来这位年轻的右相,还是过于年轻了。
因家父与朝堂上许多故交不便走动,云锦书回来时先去左相府坐了坐,问问如今朝堂上有什么新闻,而那位任相一说起来,都是这右相如何如何想当然,如何如何锋芒毕露。
“真怕他哪日被人鼓捣下去了,留个烂摊子还得老朽收拾。”任相如是抱怨。
“说来,锦书有一个小小的安排。”云锦书那时候向他提起。
“你的安排总是稳妥的,不需要和老朽交代。”
“可是方才听闻任伯伯这样说,锦书倒怕不妥。”
“哦?和柳相有关么?”
云锦书想起这一出来,瞥向柳宓,举杯掩住微微弯起的嘴角。
他越平静,柳宓就越紧张。
同样是思虑深沉的人,对自己的同类更不能掉以轻心。
“不知……驰俊侯这次回来,准备何时临朝议事?”柳宓问他。
“暂时不来了。”云锦书说,“皇上没开尊口,太子殿下也觉得我如今在京中无用,所以我现在是个大闲人。”
柳宓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这话鬼才信。
他一定是别有用心,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能让朝堂占据了他的时间。
“毕竟京中很多事,已经有柳相代劳了,是不是?”云锦书抛出一句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