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宓心底还是怀疑的。
他猜云锦书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十有八九是对方知道自己对他的警惕,所以在为他回京之事找一些混淆视听的借口。
但是柳宓即便觉得他在说谎,也没有办法继续深究下去了。
他敢和自己承认罪行,一定也提前和太子说过。
那么自己就算不相信他的鬼话,去向皇上说明云锦书背地里假传军情一事,那么皇上八成也是不会理会此事,交给太子的话,太子也一定息事宁人。那样自己非但落不到一个真相,还有可能会被皇上和太子当做不懂事。
右相这个位置,是谁都容易得罪,而谁都不好得罪的。
何况左相最近也不停地给自己使眼色,一副要自己少说几句的模样。
那个老头子平日里为人处事倒是很温良,可是他和云家走得太近了,以至于柳宓总是怀疑他时不时的讨好是为了给云家拉拢自己。
柳宓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反而误事。
所以他决定听云锦书会鬼扯点什么。
云锦书得到他宽待的态度后,郑重道:“我在从真颂国回来的路上,便怀疑真颂国将间谍安排在了京中,由于不知军情传回来后,都会经过何人之手。所以故意瞒报,以混淆他人眼目。”
柳宓将信将疑:“驰俊侯可有证据证明京中有真颂国的暗线?”
云锦书摇头:“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
“那么这恐怕不足以作为你瞒报军务的脱罪理由。”
“所以,我并不准备脱罪。”
“那么你说‘有’又是指什么呢?”
“‘有’,是说此事,其实是裕宁公主托梦告知。”
柳宓更是满腹狐疑。
裕宁公主是个有些玄妙的人,可是柳宓不敢完全相信她的神迹,即便自己亲身感受到过些许。
如同先前与公主对话之时所说,依赖于玄学实则并不是解决之道。
可是他又不能不把初月晚的话当回事。
看来云锦书拿捏住了这一点,只要搬出裕宁公主,那么自己就没有办法反驳他提出的理由。
因为没有任何人,有权威去否定一位公认的“神”。
“此事本官会去向裕宁公主求证。”柳宓说,“还请驰俊侯交代清楚,公主托梦之时都说了什么?”
云锦书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这样求证恐怕难了,因为梦中我所记得公主殿下所说的事,公主殿下未必记得。”
柳宓微微不悦:“驰俊侯这莫不是在玩文字游戏?”
云锦书苦笑:“实属无奈之举,公主殿下在梦里是失忆的状态,甚至于她记忆还在的时候,许多事情我醒来也记不清了。托梦就是这样一种没谱的事。”
柳宓不想和他在这种没有结果的话题上浪费时间:“那驰俊侯多多少少,先告诉我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吧。”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柳宓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一个见惯了生杀予夺的将军讨论他做了什么离奇的梦。
而且这个梦恐怕还和前朝的事情有关,根本就是胡扯。
柳宓已经很耐着性子,且尽量让自己不带任何偏见地接受他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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