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来了,朕就心里踏实些。”老皇帝对初月晚说着。
“父皇尽管放心,晚晚今日不会多言,只是想陪着父皇。”初月晚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老皇帝确是舒服了不少。
他现在身体日渐衰弱,在国事上也逐渐让权于初永望,因而出现意见相左的时候,也总是觉得底气不足。初永望倒是不予他争辩,可是朝臣们现在眼看着有年富力强的太子撑腰,越来越咄咄逼人。
现在初月晚在身边,哪怕什么都不说,老皇帝也觉得她是自己这一边的。
待到要紧的人都赶到了,老皇帝便令他们一个个上来说说眼下的情况。
“启禀陛下。”柳宓先开口道,“昨日夜里真颂国辅政大臣米赤辛及王庭禁军将领将忽鲁谋反,已逼真颂王退位,撕毁与大皋的停战议定书,当前景郡王正率军与王庭叛军对峙。”
老皇帝听到辅政大臣的名字,顿时胡子抖了抖。
初月晚记得清楚,这就是梦里那位真颂王的本命。
她也看出了父皇面色的细微变化。
“他们内部的争斗怎样都无所谓,但企图推翻与大皋的战果,就是不自量力了!驰俊侯!”老皇帝拍了一把龙椅。
“臣在。”云锦书正坐。
“你回来之前没有察觉到真颂国内部这么大的危机?”老皇帝面带怒容,“朕命你前去扫北,你倒是老老实实地打退他们就算了?其他的事一概不报?”
云锦书立即起身出席,半跪道:“臣不察,请皇上治罪。”
“这个时候治你的罪还有什么用!”老皇帝无可奈何,“你倒是说说,凭你对那边局势的了解,这一场乱局可否快些平定?延续先前订立的条约?”
“依臣所见,此事容易平息。”云锦书道,“真颂国内大小势力林立,这个突然夺取王庭的朝廷并不稳固,利用其内部斗争,自然可以很快将其铲除。”
“臣以为驰俊侯进言不妥。”柳宓也站了出来,“如今新朝廷虽不接受之前的议定,但是若是继续破坏真颂内部的情势,即便这个朝廷没有了,下一个一样立不住脚,这样无休止的乱局,只会让议定迟迟无法落定。”
他说着看向云锦书:“臣知道驰俊侯已经有扶立一个稳定政权的经验,不过真颂国贫瘠纷乱,怕是不那么容易再找到一个听话的傀儡。”
云锦书面色不改:“臣的意图并非如此,只是真颂国内部之乱是由于饥寒交迫,百姓离心,若是令民众发泄了怒火,大皋则辅以相应的怀柔,自然就可以建立一个稳定的朝廷。况且真颂国与大皋边境百姓血浓于水,他们未必希望被当下掌控王庭的权贵利用。”
老皇帝听了一番,感到头痛。
初月晚紧张地听着他们辩论。
云锦书始终低头不向上直视圣驾,初月晚看不到他的神色。
但她听得出,云锦书在尽量避免与现在的这个真颂朝廷做出什么交易,但是柳宓针锋相对,显然并不在意云锦书之前说过的预言。
以柳宓的能力,一定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对策,他不会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提议会将事态引向何处。
可他依然如此。
初月晚无法理解他,唯一的解释,便是他认定这样做是对的。
若是他相信了那个梦境,那么他此时所为,便是将自己的生死押在了初月晚和云锦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