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皇后进宫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关于制式,初永望发了话,要多隆重有多隆重,要多奢华就多奢华。攒了一冬的银子,难不成还供不起最疼爱的小皇妹一场盛世婚典?管它什么合不合规逾不逾矩,凡是气派的都招呼上。
他这么折腾,闹得初月晚可头痛了。
本来就已经激动到吃不下饭去,这个大场面怎么招架得住?
“芙蕖芙蕖,我这簪子戴的正么?”初月晚对着铜镜细细地观察自己。
“正!”芙蕖笑道,“小殿下这问题已经问了好几遍了,这是心里着急了不是?”
初月晚确实又急又紧张,只盼着赶快过去,不要再端着这个心了。
“寒香,我脸上的妆有没有花了?”初月晚又问,“今儿黄昏时锦书迎亲才到,要那么久,会不会就没得看了?”
“不怕,小殿下,您今日这妆才刚开了个头,还没上完呢,等弄好之前还好一阵子。”寒香拿着螺黛香粉过来,“到那时候,盖头一蒙,也没人看见啦。”
“可是锦书要看见的。”初月晚担心,“若是弄花了,他笑我怎么办?”
寒香掩唇憋笑。
“你看,你都先开始笑了。”初月晚瘪嘴。
“奴婢是笑小殿下可爱。”寒香说着继续给她盘头发,“王爷才不会笑小殿下呢,估计他到时候眼睛都得看直了,说不准你得打他一巴掌,他才能回过魂儿来。”
初月晚知道她又打趣自己,轻轻地娇嗔了一声。
这边还忙着,应顺忽然进来:“小殿下,您要见的人奴才给您请来了。”
初月晚方才还紧张的神色顿时松了不少,道:“快请进来吧。”
芙蕖和寒香都好奇请来的是谁,探头一看,都吓了一跳。
应顺把人引了进来,但见那人是一身简陋的粗布衣,裹着纤细的身条。简单又显得拙劣的发饰却盘得一丝不苟,露出那副清淡之中透着些许薄情的美丽容颜。
她竟是已经被贬为庶民,离开京城不知去往何处容身的八公主初浅夕。
初月晚一见她立即站起来:“八皇姐!”
初浅夕的眼神激起些许涟漪,定了定神道:“民妇见过裕宁公主。”
初月晚示意芙蕖寒香先出去一会儿,自己则走到初浅夕面前,挽住她的手。
这双手已经有了劳动的痕迹,变得粗糙而干瘦,再也不像一位金枝玉叶的公主的手。
可是在握住的时候,初月晚分明感到她比从前更有力了。
人间沧桑,一双有力的手,如同抓住她自己的命运一般,透露着她性子里顽强倔强的底色。
初浅夕感到她在轻轻地捏着自己的手,忽然觉得有趣,索性抬起头正视她。
“公主殿下觉得我变了吗?”初浅夕对她的口吻明显平和了许多。
“变了,也没变。”初月晚道,“八皇姐骨子里,还是那个很不认命的八皇姐。”
初浅夕低头笑了笑:“这一点上,你我倒是一样的。”
她再次抬起头来,目光染上几分不解:“为何你大婚在即,要请我一个灾星来?就算你不信邪,让别人知道了,我也要被千刀万剐吧。特别,是疼你的好父皇、好皇兄,一定是把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