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事不醒,拨毛也好,伐髓也罢,无论如何折腾他,他都是动都不会动一下了。
四周人声大起,大群兵士一拥而入,手中俱是提着灭火物事,手忙脚乱一通,那火却就是不灭。六只手眼中喷出的这火古怪之极,凡被火焰沾着之处,定是烧个不死不休,可怪的是却不蔓延,众兵士只得眼睁睁看着满园花草一齐烧尽,那火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灭去。
一个为头的叫道:“怪!怪!把这花匠抬去见将军!”众小兵七手八脚将六只手抬起,径抬到张燕府大堂去了。
大堂中站着两个,坐着一个,那站着的一个面似锅底,须如乱草,正是那88级的大将穆顺,另一个神情痴呆,赤膊右袄,正是刘豹!
堂上端坐之人,面容消瘦,头顶皮盔,身着轻甲,两只眼珠转处,神采飞扬,自然就是这上党之主,张扬是也。
众兵丁将六只手砰地往地上一摔,张扬皱眉道:“何事喧哗?”他看似瘦弱,却声若洪钟,嗓门甚大。
那头目将怪火之事一一道来,张扬挥挥手道:“知道了,先下去罢,那个死人也抬下去。”他不过只看了六只手一眼,立即就察觉这家伙既没的呼吸,又没的心跳,可不就是个死人?
众兵士正要将六只手抬走,张扬忽沉吟道:“六只手?难道就是那人?先放着,你们下去罢。”六只手倒真是成了名人了,居然连张扬也有所闻,却不知是福是祸。
众兵丁齐声告退,穆顺瞪起两只大眼道:“主公,这刘小子白痴一个,不如咯嚓了他算了,省得羌渠这老家伙来找麻烦。”
张扬横他一眼道:“你懂个屁!刘豹莫名其妙现身上党,你以为就没人知道?杀了他要是于夫罗来要人,我拿你去顶?”
穆顺扁扁嘴,大是不服,张扬又道:“我和你这白痴也说不清楚,去给我请董先生来!”
穆顺不敢回嘴,拱手施了一礼正要退下,门外一个老迈而充满阴寒气息的声音响起道:“穆将军留步!”
这声音好不令人别扭,穆顺叫道:“谁!”那人一闪而入,披发左袄,身形如鹰,年纪老大不小,身法却极是快捷。
六只手恰在此时悠悠醒转,眼一张处刚刚见到这老者,顿时又将双眼一闭,要多倒霉有多倒霉,真力全失也就罢了,为什么在这见到这个瘟神?
张扬一挥手,穆顺悻悻退下,张扬和声道:“原来是投鹿侯到此,张某未及远迎,还望恕罪!”
投鹿侯!这家伙总是意想不到时现身,却不知可是六只手命中的魔星?
投鹿侯一闪而入,微微拱了拱手,大刺刺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轻笑道:“将军公务繁重,不迎也罢,只是不知我匈奴之少主为何在此,还请将军替老夫释疑才是。”
穆顺叫道:“你少主为啥来这,你不好自己去问他?问我们主公干嘛?老家伙,你说话小心点,要不要我……”
张扬皱皱眉,冷冷哼了一声,穆顺不敢再叫,低头不语,投鹿侯也不生气,拱拱手道:“穆将军说得有礼,我这就带少主回了。”
张扬脸上也不知是喜是怒,抬手道:“请便,问羌渠大人安。”
投鹿侯应了一声,扶起刘豹就走,这刘豹再无初出现时的神气,真如木头一般,任人摆布。投鹿侯刚一转身,一眼看到地上六只手,长吸一口气道:“六只手!”
忽地一个转身,厉声道:“将军!此人是我匈奴大敌,为何却在此处,还请将军说清楚才是!”
六只手听得心中叫苦不迭,匈奴大敌?这也太夸张了点吧,自己什么时候动过匈奴一草一木,伤过匈奴一兵一卒了?要说有过节,反倒是投鹿侯这家伙玩了个破地之袭,自己可没招他惹他!
张扬面不变色,倒也有几分大将风范,衣袖一甩而起,沉沉道:“我若说不清楚,你待怎样?”
投鹿侯恨恨道:“刘豹王子此形此状,均拜这贼子所赐,我匈奴自羌渠大人以下,于王呼王,一应军民人等,均欲食其肉而寝其皮!还请将军将他赐我,否则,我匈奴弯刀营十万战士,不日即与将军会猎于上党城下!”
六只手听得心下了然,这张扬果然是与匈奴有些不清不楚,匈奴弯刀营也果非他所有,却是向匈奴借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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