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只手!”
当日在刘表密室中曾见的那六十只拾金之手,恍然在此重现,啪啪之声不绝,投枪一枝枝给击飞,根本没有半枝带给六只手任何伤害。六只手身形越来越快,双眼紧闭,信手拍击,迎面而来的投枪,无不轻轻松松给击飞去,身形不受阻挡,瞬间赶上前面严白虎,刷的绕到他马前,双眼突的一睁,厉叱道:“归位!”背后吾粲一声怒喝,将手中那条亮闪闪的大枪尽力掷出,六只手信手往后一拍,那只枪上嗡的一声响,倏的掉过头去,去势一时快了许多,吾粲目瞪口呆中,大枪噗的一声,穿心而过,顿时倒地而毙。七十多名投枪手齐声惊叫,一齐返身往后队中奔去,显然面前发生的一切,已超出众人所能承受之外。
严白虎一声悲鸣,显然再也没有半点抵抗之心,闭目等死。六只手起手在他肩上一拍,轻声喝道:“德王,何不降来?”这一句话纯出自然,由心而发,语意中威严森森,令人不可抗拒。严白虎全身猛的一震,长出一口气,翻身落马,体外白光一闪,拜服于地道:“严某服矣!”
真是就收服了!七十多名投枪手的逃跑之势,就如是一枚引子,王朗军中立即就是一阵骚乱。先前退下的严白虎军更是重振精神,继续往王朗军中狠钻,王朗自家也是惊叫不断,拨马就跑,身边那文士叫道:“主公,事尚可为!”王朗哪里肯理他,拍马不断,身边众将兵立即纷纷掉头,严王二军混成一团,漫山遍野的败下去了。
那文士呆了一呆,叹声:“不用我虞翻之计!”掉过马头,随后去了。六只手虽未回头,却也听到身边变乱之声,心知总算大难已过,尽力咧嘴笑了一笑,体内突然空荡荡的极为难受,这感觉还不是力尽时的那种脱力之感,而是全身的真气,在这一刻已是半点也没有剩下!
还没来得及去琢磨,头顶心眼匕上大眼光茫一散,垂直落下,六只手勉强伸手一抓,心思已到,手却纹丝未动。这一吓可是非同小可,需知方才掷出之时,就是算着正对自己头顶落下,好一把接住的,怎么会这会儿居然半点力气也使不出?
骇然之中,心眼匕通的一声,正砸在他顶门之上,张辽天下包括对面刚刚站起的1级严白虎,均是齐声惊叫,若是大显神威大获全胜,以八百破十万之后,却以如此不光彩的方法送命,自此不再为并州刺史,可真要叫人笑掉大牙了。
还好居然心眼匕是平平落下,那只大眼,正贴到他头顶正中,先前送入匕中的极大力量,此际已是半点不剩,匕首中头,四系内丹噗的一声炸响,居然烟散云散,化作了无形!六只手愕然之间,心灵中突然一阵悸动,只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自心灵最深之处,慢慢的伸出头上,小心翼翼流敞而出,越走越快,瞬间流遍全身,一股舒畅到极点的感觉,在全身每一处激荡冲刷,一时突然又似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六只手猛然将双眼一闭,旋即一睁,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张开双手仰天长啸道:“心属!”
居然四系之后,就是心属!
张辽与天下对望一眼,虽不知六只手发的什么神经,但最起码眼前无事可以肯定,张辽轻吁一口气,尽力问了句:“爷,你安好吧?”脸色忽的一下变得煞白,座下那匹战马失去他真力支撑,悲鸣一声,软软倒地毙去。张辽也好不到哪里,随之瘫软,只是大口喘气,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先前那种无往不前的持续冲击,终于令这顶级的强将,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天下轻叹一声,也似是用尽全身之力一般,千辛万苦的将鱼肠剑收入怀中,忽的盘腿坐下,脸色已是白到令人掉魂。后面八百重枪飞骑就如听到号令一般,齐刷刷自马上掉下,各自以最舒服姿态就地休息起,八百枝重枪,扔了一地。
天光渐亮,竟是杀了整整一夜。六只手一声啸完,望望东方发白,意得志满的将昂得高高的大头低下,顿时就吓了一跳,惊叫道:“怎么回事?张辽?你不是死掉了吧?”看到张辽正大口喘气,稍稍放了点心,前面严白虎瞪着两只大眼,看看六只手,再看看张辽,忽然张嘴叫道:“爷!他们累坏了,哈哈,现在我劲头最足!”
六只手哈哈大笑,严白虎陪笑不迭,六只手点头道:“嗯,有了个小虎,又来个老虎,今后你就叫老虎如何?”严白虎瞪眼道:“爷,这样好听的名字,怎么还要问我?”
满脸谀态,也是个了不起的角色。张辽顾不得好笑,奇道:“六爷,怎么你笑的好怪,我总想上来抱一抱你才舒服……”一旁天下正打坐打的起劲,猛听如此够味的一句,上身摇了几摇,险险跌倒,六只手伸手捏了个响指,得意道:“这个嘛,是心的威力!”
终于也成为心系,不知除了刘备与赵云之外,是不是仅有的第三个?忽然想到曾在赵云怀中啼哭不已的小耳朵阿斗来,立即郁闷道:“最多也是第四个……咦,怎么还有人来?”却是王朗的退路之上,行军之声跨跨传来,其间还杂着车轮滚滚之声,听这意思,来的还不是小数!
黄龙罗授命,严白虎成了自己的手下,王朗全军溃退,十万联军成了昨日春梦,怎么居然还有人来?张辽一时没空再去问如何突然就有了心的威力,奋然站起,随便找了一匹马翻身跃上,厉喝道:“取枪!上马!”一连串动作做得急了,脸上顿时泛起一片潮红。八百重枪飞骑真是精中之精,几乎也就是刚刚躺倒,立即或跃或蹦,纷纷站起,各自拾起上马,转眼之间,又列成了整齐队列。
六只手乐道:“你们歇着,无论来了多少,总是我一个人接着!”倒不是他硬要逞能,而是重枪飞骑疲惫之下,万一陪个精光,岂不是欲哭无门,还不如趁着心属新成,去发扬一下英雄主义。
张辽叹道:“属下无能,累及六爷了,下马!休息!”他确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大将,知道争也无用,一跃下马,就地坐倒,双眼一闭,居然就开始休息。八百飞骑令行禁止,无不听从,纷纷再度下马,这一次均是盘腿端坐,六只手哈哈笑道:“真乖!老虎,你到后面守着,看你六爷的威风!”
老虎点头哈腰的应了,一骨碌跑到张辽后面躲起,论起个头儿,这家伙比小虎子估计还高着半天,头上还顶着虎头帽,委实有趣之极,就不知那只帽下,是否也有大光头一个。六只手定一定神,忽的奇道:“好熟悉的味道?来者何人!”
不远处大军渐近,当先一字排开,并肩四匹战马,马上四人高矮虽有区别,却均是气宇轩然,脸前的吞食徽章分外显眼,手中均是持着长枪,枪分白青绿黑四色,隐隐还有光华闪动,一望即知尽是90级以上的好手。
六只手顿时松口气,拍起肚皮乐道:“吓我一跳,差点要拼命呢,老朋友嘛……”来了四个,倒认识三个,一个襄阳街上的逆风,一个刘表府内的雷凡,一个桃花潭外的晨霜。心念一动,难道说那什么四条枪,居然会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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