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淳于扬质问,唐缈慌乱得摇着脑袋:“我、我什么都没说!”
唐画大声喊:“虫……”
唐缈扑过去捂住了她的小嘴。
“虫?”淳于扬问。
“蚂蚁!”唐缈把青花瓷小罐从口袋里掏出来,“她说罐子里是蚂蚁!”
淳于扬点头:“我刚才就猜是烈火蚁,抓鸡时我看到蚁巢了,虽然不大但颜色实在醒目。可我之前只听说过这东西,从未亲眼见过,不确定所以没说。”
“真的在鸡窝里?”唐缈问。
“对。”
“那鸡不吃蚂蚁吗?”唐缈简直怀疑唐好的常识。
“恰恰相反。”淳于扬微微一笑,“那些鸡说不定是用来喂蚂蚁的,烈火蚁有剧毒,喜食生肉。”
唐缈嫌恶地看了一眼青花瓷小罐,他不完全相信淳于扬的话,因为唐好给鸡窝里的每一只鸡都起了名字,有的叫“小花”,有的叫“黄黄”……唐好对鸡有感情,不像是把它们当做虫饲料养,更有可能的情况是她能够让鸡与蚂蚁和平共处,各取所需。
淳于扬望着锅里说:“你在烧粥。”
“对。”唐缈说,“是急火粥,大家凑合着吃吧。”
淳于扬伸出手:“先把烈火蚁给我,你不明白,它太危险。”
唐缈不肯,将瓷罐藏在身后。可是他大意了,刚才没把软木塞塞紧,如今手一挥便把那塞子甩了出来。
一只正好攀附在软木塞上的火红蚂蚁被一起甩出,掉落在他的手指间,不出意料地咬了他一口。
唐缈痛得一皱眉,顺手就将凶巴巴的咬人蚂蚁在灶台上按死,然后抓紧瓷罐,将塞子塞回去。他听到淳于扬倒抽了一口凉气,便抬起头,结果正对上其异常震惊的眼神。
“怎么了?”
淳于扬说:“你居然……”
唐缈也知道惜命,立即对唐画说:“画儿,大事不好了!你知道你姐姐把治蚂蚁毒的解药放在哪里吗?”
唐画歪着头说:“药在……”
“唐缈,你这个唐家人当得也太不合格了!”淳于扬咬牙切齿地截断话头,“烈火蚁毒没有解药,不然唐好怎么能举着它困了所有人一晚上?!”
唐缈说:“嗯?”
淳于扬气狠狠地一把扭住他的手腕:“快给我看!你被咬了也就罢了,居然还徒手捏死它,是还嫌不够毒吗?!”
在他教训人的同时,唐缈鼻腔一热,鲜血汩汩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厨房的青砖地面上。
“……”
又是鼻血,这个家是怎么了?总是和鼻子过不去。
唐缈血糊糊地低头一看,心理压力减轻了些:啊……幸好这次是红的。
淳于扬掏出手帕捂在唐缈的鼻下,隔了十多秒撤开,略一观察,见血流依然不止,只好再捂上。
物理止血当然不能解决问题,但淳于扬的手帕上有药物成分,换在平时也能起到三分效果。
他紧拧眉头,迅速思考应对方法,过去他曾耳闻过这种蚂蚁的厉害,只是没想到居然真会有人去养,并且还养那么多,唐好的嚣张霸道比起毒物来有过之而不及。
据说人如果被烈火蚁咬了,身体某些脆弱的地方就会血流不止,除非附近有医院可以及时输上血,否则结局很可能就是失血性休克,然后死亡。唐缈显然属于鼻粘膜脆弱了,无论如何,只要没有内出血,就是不幸中的大幸。
淳于扬换手去切唐缈的脉,左右两边都切过了,仍然不得要领。突然他听到对方嘶嘶抽气,显出痛苦的样子,便问:“身上哪里痛?”
唐缈表情有些扭曲:“脚底心好痛。”
淳于扬闻言怔了怔:“很痛吗?”
“像是有针在扎!”唐缈说。
淳于扬侧过脸一想,说:“太好了。”
好?哪里好?唐缈感觉自己都快死了!他的白衬衣领子已经被淋淋漓漓的鼻血浸透,胸前袖上也是斑斑血痕,活像挨了谁一顿揍。
淳于扬指挥正在发呆的唐画:“画儿,去把厨房门关上,落锁!”
唐画听了立刻照做,执行力不是一般强,感觉丝毫不瞎。
淳于扬扶住唐缈的双肩,认真地告诉他:“疼不是坏事,只是说明有可突破的地方,你还有救!”
唐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抱起来压在了灶台上。
“你干嘛?”
淳于扬冷冷说:“救你的命。”
“什么?”
“脱衣服。”淳于扬说。
“什……什么?!”
“要不我帮你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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