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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乐回到了姑苏城。
这时的她,依然是一个二十三四岁,脸孔苍白清秀,双眼狭长发亮的青年贤士。
姑苏城中一切如常,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孙乐没有引起半个人的注意。当她出现在楚使安置的所在时,一切如常。看来陈立做得很好,整个队伍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不在而乱了套。
通过门卫后,易了容的孙乐,令得陈立等人大吃一惊,他们直到孙乐洗了妆,露出本来面目才敢相信真的是她!
“善!真是天助我大楚!田公如此面目,将不会再起事端矣!”跟随过孙乐的楚国剑师申先拊掌赞叹着。
孙乐笑意盈盈,她朝喜笑颜开的众人说道:“时已不多,我等速速起程吧!”
“诺!”
整齐的应诺声中,队伍向姑苏城外驶去。当他们出城门时,明显增多了的城门卫眼睁睁地盯着队伍中半晌才放行。直到他们走得老远了,身后还有嘀咕声传来,“怎地不见田公孙乐?”“听说她被那可怕的越女给带走了!那越女行动如鬼如魅,哪里是人?田公怕是凶多吉少!”
对话声中,孙乐等人发现,不时有行人跟在车队后面,也不知是不是赢十三的人。孙乐冷笑一声,暗暗想道:这些人定也是想知道自己何时出现,何时与车队会合吧。哼,官道漫漫,由他们跟去!
果然,那些人跟了百多里后,眼见官道上行人越来越少,他们这些跟踪的人也越来越显眼,孙乐又迟迟不出,便一个个停步不前了。
又走了五十里后,最后几个跟踪的也放弃了。
“田公,此去可是往越?”
孙乐笑了笑,回道:“否,往韩吧!”
几众面面相觑,吴越相邻,这里往越不过十几天便可以赶到,可孙乐为何跳过越了?难不成她不准备游说越国?
可是,越国明明也是这次的主攻国之一啊!
没有人猜测得到孙乐的所想,她又不喜欢说出来。当下,众人把疑惑闷在心中,掉头向韩国方向驶去。
从吴到韩,又是漫漫千里路程。
车队一路日夜兼程,因为他们的队伍没有驴车和牛车拖累,全色的马车阵容,如陈立等剑客,既可骑马,也有空马车等着他们累时坐上,因此这速度快了许多。
一个半月后,车队便赶到了韩国都城平阳。
韩国孙乐上次来过,天下诸国中,韩国算是很小的了。
孙乐一到韩国落下脚,依然是如在吴国时一样,一面派精通韩事的楚人去向韩侯联系,一边和陈立两人在平阳城中四处逛荡。
这一次,孙乐照例拿出十几金在平阳城的稍偏处购得一院子。
当天晚上,孙乐便接到了韩侯愿意一见的通知。与上次一样,孙乐带上陈立等两个剑师,在一个太监的带领下,绕过弯弯曲曲的回廓,近乎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一处宫殿前。
孙乐一边走一边暗暗想道:秦人的威望在不经意间还是深入人心啊!韩吴只因与秦有约,面见我这样的楚使便如此小心。
宫殿中没有笙乐传出,灯笼在夜风中飘拂不已。带着孙乐来到一处厢房前的太监脚步一停,示意孙乐走上阶去。
孙乐整理了一下头冠,大步走到阶前深深一礼,朗声说道:“楚人楚尚见过韩侯!”
上一次在吴她所化名的赵秦最后被人识破了身份,孙乐不知道消息有没有传到韩国来,出于慎重起见,她只好再次换了一个化名。
“进来吧。”
“诺。”
孙乐大步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是层层叠叠的帏幔飘荡着,殿内,一阵沉香若有若无地飘出,让人心灵沉静。
孙乐脚步放轻,再次整了整衣袍头冠,然后才揭向帏幔,一连揭开了五层帏幔,才看到端坐在塌上的那个脸色微黄,双眼细长,长须,戴着王侯冠的中年人。
他就是孙乐曾经见过的韩侯了。在韩侯的旁边,各坐着两个臣子,其中一人也是孙乐见过的大夫信。
韩侯见孙乐进来,右手一举,温和地说道:“楚子请坐!”
“谢大王。”
孙乐一礼施罢,从容的在五人对面的塌上坐好。
“斟酒。”
“请饮!”
“谢大王。”
孙乐左手拢着右边的衣袖,仰头喝下玉杯中的黄酒。
她把酒杯刚放下,韩侯又道:“斟酒!”
“诺。”
手举着酒壶的侍婢应声前倾,再次给孙乐的玉杯中满上酒水。
“请饮。”
“多谢大王。”
孙乐叉手谢过后,却没有如韩侯所敬的那样再次举杯把酒喝下,而是按着玉杯口,目视着韩侯徐徐说道:“陛下可知楚尚因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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