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然越想心里越发觉得不安,连忙撩开帘子,随手抓了床头一件外衫披在肩上。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眼前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见轮廓,果真是萧骆没错。
“你来干什么?”秦悠然心里一惊。
屋子里有些暗,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不过他过来的时候,有一股浓重的酒气随之飘来。
“你喝酒了?”
这回,萧骆终于理她了:“是。”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秦悠然吸了口凉起,继续起身,走到床边准备点燃蜡烛。
却不曾想,刚站起来一只手就被对方拽住:“你去哪?”
“我……”去点蜡烛。
后面的话未说出口,萧骆抢先又道:“你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本王吗,本王一来你就要走。”
也不知道他今晚又喝了多少酒,此时凑近了一看,秦悠然才察觉他表情有些怪异。
而且,听着他话里的声音,似乎夹带着委屈。
“没有去哪,我去点下蜡烛。”她道。
“不必了。”萧骆掌心松开,“这样也挺好的。”
秦悠然愣了一下,心想,这满屋子黑漆漆的,连个人影都看不清,哪好了?
“还是去点一下吧。”她不顾他的反对,也顾不上猜测他突然出现的原因,急急忙忙走到另外一边,摸着黑把蜡烛点了起来。
光线一下子充斥整个屋子。
看清对方的表情后,秦悠然松了口气。
似乎……也没有醉得很严重。
“这么晚了,你来找我何事?”她重复了之前的问题。
萧骆长吸了一口,迈步走到桌边,将酒坛子放下,浅浅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太子说笑了。”秦悠然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一手拉了拉肩上的外衫,走到他面前:“这明月阁本也是东宫之所,你爱去哪去哪,无人管得了你。”
她虽然笑着答了,然而萧骆看她的表情,那笑里分明带着一些讽刺的意味。
他心里莫名有些酸酸的,叹了声气,道:“你与我说话就一定要这般态度吗?”
他不再自称“本王”。
或许,在内心深处,他也想同她一样,轻轻松松地用一些“你”或者“我”这样的字眼来拉近与对方的距离。
说来真是好笑,从前她不用尊称的时候,他嫌弃她不懂礼数,如今她一口一句“太子”地唤他,他倒觉得她过于生分了。
也许,喜欢一个人便是如此吧。
是的,就在来此之前,他想通了一个问题,他似乎……喜欢上了她。
“你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不用这种态度,你想要我用哪种态度?”秦悠然反问。
她仍在刻意地拉远与他的关系。
萧骆闻言心里越发有些不是滋味,道:“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从前……
只能说,往事不堪回首罢了。
秦悠然默默一笑,虽察觉他今夜有些奇怪,却只能强迫自己冷清不被他左右:“人是会变的,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多活些年头,总归会变得成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