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不好了,荀……荀司空薨逝了!”
“什么?”王允与伍琼豁然起身,脸上难掩惊色,只是细看之下,王允的脸上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喜色。
……
薨,指代人逝去,然而在等级森严的古代社会,却不是所有人的死都够资格用这个字。
在先秦时代,唯有被分封建国的诸侯故去,才可用“薨逝”来形容。
而在汉朝,这一范围扩大到了不少高官显贵身上,贵为三公的荀爽逝去自然也可用此形容。
三公薨逝,这是非同一般的大事,即便在后汉一朝,三公渐渐沦为虚职,但三公的地位仍然是屹立于百官之巅。
以后世眼光来看,最明显的特征便是,三公更迭、薨逝,是够资格在帝王世纪里记上一笔的大事件。
也就是说,每一位三公事实上都是名留青史的存在,至少千百年后,他的名字仍然会为人所知。
身为司空的荀爽病故,朝堂百官自然是络绎不绝的前来荀府吊唁,既敬其名位,亦敬其数十年积攒下来的名望。
就连已有半年闭门不出的太尉杨彪,也亲自上门吊唁,致以敬意,身为车骑将军的袁术自然不能再缩在宫中。
要知道,此前他废掉刘辩的罪名之一,便是不恤大臣。袁隗薨逝,天子却没有致以慰问,反倒阻止百官吊唁,这是失德之举。如今地位摇摇欲坠的袁术自然不想授人以柄,惹人攻讦。
于是,在做完充足的准备后,浩浩荡荡的队伍簇拥着这位车骑将军缓缓向荀府而来。
……
荀府之内,在吊唁完荀爽后王允等人再次聚集在了荀府内堂,只是气氛却显得有些沉凝,有些黯淡。
还是张温最先开口道:“慈明公走的太突然了……”
王允沉声道:“人终有一死,只是慈明公未能看到剿除国贼、海晏河清的一天,着实可叹可惜。”
张温豁然看向王允,冷声道:“子师当真下了决心?”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这是慈明公的灵堂!”
“以国贼之血祭奠,才是对慈明公最大的慰藉!”
两人针锋相对,其他人也是面露异色,半晌之后,刘和苦涩的道:“如此作为,实在非君子之行。”
“我等是朝堂大臣,不是那些清谈君子!他们日日哭,夜夜哭,能哭死袁术否?”
周毖忍不住道:“袁术伏诛,城中若起兵乱,子师兄又当如何解决?”
“张勋外派,城中再无一人可镇住所有兵马。有公业兄与伯求兄出面足以安抚北军五校,再将天子请出,禁军自然俯首。说到底,袁术不过是假天子之命行事罢了,这些士卒岂会真的为他效死?”
刘和皱眉道:“袁术进入灵堂,必然要拦阻人群靠近,子师兄的人又如何有机会行刺?”
王允漠然道:“我已在灵堂内守灵的荀氏众人里安插了死士,袁公路总不能霸道的将哭灵之人赶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