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叹道:“陛下能有此远见卓识,大汉之幸,天下之幸啊!高祖能胜项王,定天下者,便是知王者以民人为天,陛下倘能躬行此言,大汉中兴不远啊!”
“先帝遭宦官蒙蔽,贪图享乐,耗竭民力,以致天下烽烟四起。朕必当以此为鉴,愿天下忠义之士皆能如爱卿一般,助朕再兴大汉!”
“绝无问题!”蔡邕断然道:“天下人心向汉,只要陛下能励精图治,爱惜民力,任用贤良,则天下重现盛世绝无半点问题!”
刘辩含笑道:“但愿能如爱卿所言吧,只是朝政还是要多仰赖爱卿啊。”
蔡邕长拜道:“臣必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圣恩!”
“至于马腾韩遂之事,既然他们承诺不再扰民,那暂且先由着他们。南阳左近的兵力终究不足,若太尉与陈王不来救驾,很难抗衡凉州悍匪。他们要粮,那就先给他们,从宫中日常的用度里扣除一部分,再加上仓内储粮,凑一凑给他们送去。只要能拖住他们不去扰民,朕什么都能给!”
蔡邕又是两行热泪划过脸颊,泣道:“微臣无能,让陛下受此大辱!臣愿尽献家财,再减一半俸禄,以作急用。”
“爱卿啊,你素来清廉,又避难在外多年,可谓是家徒四壁,只余你心爱的古籍与古琴。如今国事维艰,朕不能与你荣华富贵已是万分惭愧,如何能狠心再取你家财?此言休要再提!宫中用度本就奢靡,借此机会节俭一些也是好事。”
“陛下!”蔡邕嚎啕大哭,泣声道:“能得陛下此言,臣虽死无憾,何况只是舍些身外之物?人生于世,不过赤条条而来,有何不可舍之物?陛下受辱,皆是臣等无能,又岂能再委屈陛下,削减用度?”
刘辩站起身来,走到蔡邕近前,握着他的手道,诚恳的道:“爱卿,给朕留些颜面吧。朕此前的所作所为,恐怕逃不过史笔丹青,但朕不希望史书上再记载朕为向敌酋献媚而抄掠大臣家产。
朕宫中妃嫔不多,更无内宦,用度相比在雒阳时却没少多少,这实在太过奢靡。宫中用度节俭本是好事,谈不上委屈,爱卿言重了。”
蔡邕哽咽道:“陛下此言,真愧煞臣也!”
“你我君臣勠力同心,何分彼此?朕也想做些分内之事啊。”
蔡邕抬袖微微擦拭了下泪痕,嗓子沙哑的问道:“臣倒是忘了问,不知太尉那边……”
话没说完,蔡邕已经感觉到刘辩的手蓦的捏紧,冕毓之后的神情似乎也有些发寒。
这种感觉一闪而逝,仿佛错觉一般。刘辩松开手,叹道:“太尉言称雒阳旦夕可下,军情紧急,不可擅动。希望朕能移驾河南,暂时放弃南阳。待到回了雒阳,他自会引军剿灭马韩二人。”
“太尉此策大谬!”蔡邕勃然大怒道:“南阳民众紧衣缩食,为陛下复都贡献力量,如今又岂能弃之而走?更何况南阳乃光武帝乡,若拱手让之于贼寇,陛下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世祖皇帝?”
“不错!”刘辩寒声道:“朕哪也不去!若马腾和韩遂破城,朕殉城便是,倒要看看太尉这时候是不是真的不再需要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