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此地可谓是群魔乱舞,只是臧霸似乎还有些治理心得,在他的约束下,终究没让开阳县被彻底毁掉,琅琊王刘容也还能安安心心的呆在王宫里享福,没有像他的亲戚那样被逼的远奔异乡。
同乘的吕玲绮轻声道:“明远你常说陶牧伯很精明,老奸巨猾,想必他也知道,在这乱世中有兵有将才是根本,若不与臧霸互相扶持,他恐怕也坐不稳如今的徐州牧。”
“嗯,这倒是没错,从利益角度考量,以半个琅琊换来整个徐州,陶恭祖可谓是血赚不亏。只是我不得不因此重新审视他这个人,过往的固有印象恐怕是有些问题的。”
李澈揉了揉额头,在后世大多数人眼中,陶谦似乎被打上了“老好人”的标签,毕竟他“大大方方”的将徐州送给了立足未稳的刘备,还是为了安定徐州这一崇高的目标,颇有古之圣贤“禅让”之风。
只是细究之下,这其中问题很多。抛开各种阴谋论不谈,陶恭祖也绝非什么纯良之人,单说曹嵩之死便有数个版本,且不论这方面应该采信哪一个,他放纵泰山众在徐州作乱的行为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洗清的。
“我听人讲起过,似乎这位陶牧伯为人很是耿直、傲气,不晓变通,明远与之接触,还是注意些为好。”
见吕玲绮有些担心,李澈笑道:“这倒是有所出处,司空张伯慎与宦官牵扯很深,素来亲近,陶恭祖颇为不耻其为人,即便是身为张伯慎的属下,他也仍然傲气以对,甚至在百官大宴上公然羞辱。”
“后来呢?”
“张温在旁人的劝说下咽下了这口气,放低姿态对待陶谦,只是陶恭祖却仍然我行我素,对张温毫无礼敬之意,陶恭祖耿直强硬的名声也就这么传开了。”
“他这样不太好。”吕玲绮微微蹙眉道:“你常说为人当不卑不亢,卑者自贱,亢者自辱,都非正道。且不论身份,既然张司空对他言辞颇为有礼,那他也当以礼还之。”
“哈哈!”李澈忍俊不禁的笑道:“所谓正道,正是大多数人走不了的道啊。不卑不亢,谈何容易?更何况若以阴暗一些的心思揣测,他作为士林中名望不低的代表人物,若是与宦官一方言笑晏晏,你让士林同道如何看他?岂不是自绝于士林?
非得要表现出与宦官一方势不两立的态度,才能让士林同道放心,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宦官羽翼的名声并不好听。”
吕玲绮咂咂舌,有些郁闷的道:“原来陶牧伯可能是心思这般深沉之人?”
“他是一州之牧,是天下十三疆臣之一,你觉得他若真是一个耿直而不知变通的人,如何能安稳的在徐州一坐便是几年?甚至还从刺史升官为州牧,这可不是运气能够概括的啊。
如今天下已经到了最终洗牌的阶段了,每一个州牧刺史,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啊。”
掀开车帘,看着越来越近的琅琊王宫,李澈微笑道:“且让我们看看,这琅琊王宫与赵王宫、齐王宫相比有何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