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的打算,忽的有些感慨。
李澈嗤笑道:“陶恭祖老奸巨猾,又岂会真的认为所谓的‘善意’能够让孟德兄退兵?这只是一个由头罢了,表示他不会以此威胁孟德兄,拉一些人望。而且曹巨高留在徐州也太过危险,有太多的人想让他死在徐州,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那中原之地谁也阻挡不了以复仇为名的兖州军,除非明公准备为此提前南下,这对我们来说也有些不利。”
吕玲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的问道:“明远,你真的想让曹兖州退兵吗?”
“哦?”李澈有些诧异,笑道:“何出此言?”
“这不是你做事的风格,你虽然平日里很懒散,但在这种大事上,你不应该这般悠哉哉的……”
声音渐小,吕玲绮还是对自己的判断有些不自信,不过李澈却笑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感慨道:“瞒不过你,恐怕也瞒不过孟德兄,不过这也算是默认的共识吧,阿韵,你说明公若要平定天下,阻碍何在?”
“阻碍……应该是袁太尉吧?”吕玲绮有些不确定,这虽然是所有人的共识,但并不一定是真相。
“并不完全,可以说陈王刘宠、孟德兄、袁本初,都是阻碍,若往大了说,刘君郎、马腾等人也是阻碍。但事实上,他们又不算什么阻碍!”李澈的眼神猛的凌厉起来,冷声道:“明公大势已成,只待整合好幽、冀、青三州,天下便再无抗手。挥师南下足以扫荡群邪!
他们要想拦住明公,那唯有一条路,联合起来,所有人联合起来组成联军来抗衡北方三州。但是很可惜,他们做不到了。袁本初的名声不久之后将会彻底臭掉,刘宠也不会屈居袁曹之下,曹孟德更是没有退路,天下将开始重新洗牌,徐州便是第一处战场,陶恭祖坐不稳的。于我们而言,现在万事俱备,只差最后的师出有名,而这已经快了……”
说着,李澈的神情变得有些黯然,情绪也低落了起来。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吕玲绮知道李澈黯然的原因,她又重复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如果他真的做到了,你作为他的老师,应该以他为傲。”
“我不是他的老师。”李澈摇摇头,叹道:“我很懒,很怕麻烦,所以不愿意去尝试新的可能。假如我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学生,当初便应该竭尽全力去帮他。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没有推动,但是默认了这一结果。事到如今又岂能再自称其师?未免太过厚颜了。
他是以自己的勇气和血性下定了决心,在这如火焰一般炽烈的决心中,又始终未忘记那一丝温情,这并非来自于我的教授,而是他先天的品德。若非生而为王朝末年的帝王,他恐怕会有另一段更好的人生吧……”
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玉佩,这是当初刘辩予他的赠礼,答谢北芒救驾之恩,依稀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豪言壮志的少年天子:“朕行宣帝事,愿卿无妄行,更胜霍氏!”
少年人总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但那瞬间的心意想必也非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