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云淡,却不见谁真的去服徭役。
这一制度本质是生产力不足的情况下,朝廷不得不“白嫖”民众的劳力来进行建设,徭役不可能免除,也不可能改成后世的雇工制,因为生产力不允许,朝廷给不起劳工的工钱。
那么只能另辟蹊径,一些麻烦的、劳动量巨大的活计,可以征发四境夷狄来做工,譬如李澈计划中的长安与雒阳之间的大道,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若用汉人来做,影响比较大,毕竟如今确实是百废待兴,中原也很缺人。
但若是用匈奴人,那自然没有了这些问题。
除去这一点,还有隐性目的,匈奴人进中原做工,见过花花世界,接触过中原人文,其野性也会磨平不少。尤其是徭役最是压迫人的个性,要不了多久,这些匈奴人的爪牙便会被磨去。
见李澈亲自下场把王从事怼了回去,其他人都有些犯怯。百官最前列的那位审配审别驾,还没开始得罪他呢,全家被抄了个底朝天,官降三级,审家几名两千石也快要问斩,这般凶狠的人物,谁敢轻易得罪?
却见刘备轻声呵斥道:“李卿勿要欺辱王从事,爵位免徭役,此乃祖制,就算王从事想去服徭役,孤也断然不会允许的。”
李澈呵呵笑道:“下官知错,只是看王从事一腔忠心,一时有些感慨罢了。”
轻描淡写的揭过,王从事也不敢追究,只好咽下了这口气,钟繇有些迟疑的问道:“卫将军,下官有疑问不知可否卫将军解惑?”
“钟县令但讲无妨。”
“以卫将军之意,匈奴人只服力役,不服兵役?”
李澈哈哈大笑道:“戍边及戍卫京城之事若是交给匈奴人……钟县令信任他们吗?”
钟繇也笑道:“看来卫将军确实都考虑到了,是下官多虑。”
“集思广益,总好过一人闭门造车。钟县令此问切中要害,并不多虑。”
钟繇轻轻颔首,举笏板对刘备奏道:“大王,臣以为此法甚妥,只是力役之轻重、时日,还是要多做计量为好。毕竟匈奴远居边陲,征发服役不如中土百姓容易。
况且匈奴人天性桀骜,不服管束,征发服役时所需的看守恐怕也要更多,都是需要从长计议之事,请大王上奏天子,由雒阳朝廷议一议,拿出个章程。”
一直沉默的沮授忽的道:“匈奴人长居边陲,受风沙侵袭,不如中土百姓长寿安康,原有的徭役年岁限制也不太适合套用,臣以为需要另议法纪,这都需要雒阳朝廷拿主意。”
刘备眼神微眯,一时沉默,群臣看了看几位巨擘,有人忽的反应了过来,连忙道:“沮将军与钟县令所言甚是,这些都是涉及国本的大事,不可忽视朝廷。大王居邺城,实在多有不便,当回雒阳侍天子之侧,于朝堂论政。”
“请大王回雒阳,于朝堂论政!”
群臣山呼,刘备与几名心腹对视一眼,暗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