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府门,不仅自己不见他们,麾下五都尉及其余亲信都无一人理会,仿佛整个京兆尹府都与世隔绝一般。
只有当他们准备直入府门时,门前持戟的侍卫才会让他们明白,这里是关中最高统治者的治所,不容放肆。
……
府内,士孙瑞等人脸色青红交加,与气定神闲的贾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杨儒长叹一声道:“纵然退了叛军,将来又有何面目去见三秦父老?”
士孙瑞捏着拳头恨声道:“我等愧为朝廷都尉,不能保境安民,只能将长安拱手让人,死后也无颜面对前汉先帝!”
看着这些人的样子,贾诩轻笑道:“淮阴有胯下之辱,高祖有彭城之败,世间何来一帆风顺之事?今日情景,要怪也得怪你们一直待价而沽,不肯择关东诸侯侍奉,若是早早与魏王或是袁本初联络,何至于如今孤军奋战?”
士孙瑞等人哑口无言,这当然不是待价而沽,而是盖勋认为这些人统统都是反贼,没一个可信的,也坚信自己能够守好关中,完成灵帝留下的使命。
然而病来如山倒,等到盖勋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行了,开始后悔时,关中已经近乎隔绝,虽然马、韩还不想正面和盖勋作战,但通往关东的关隘要道都已经被他们把持,再加上中原乱象如火如荼,无暇西顾,却是一时难以找到援军。
若是放在两年前,贾诩只要出现在盖勋面前,盖元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一刀斩了他。
可这些话也只能埋在心里,按照贾诩的方略,也只能保一时安稳,终究得择一关东雄主为援。昔日的忌惮之意,也只能令其消失于无形。
贾诩当然也知道内情,方才只是见他们消沉,略作挤兑罢了,见士孙瑞等人心态有变,又一转话题道:“不知诸君对于未来之事,可有章程?”
几人对视一眼,士孙瑞硬着头皮道:“若要从二者中择一,自然只能是那位魏王了。他毕竟是汉室宗亲,又在迎奉雒阳天子,相较而言还能接受。至于袁本初,固然名声极大,才学过于常人,然而他只是外臣,又背着弑君嫌疑,万一……我等终究不能陷明公于不义之地。
只是如今函谷关等要道都被马腾和韩遂手下之人把持,鸟雀难飞,如何能短时间联络上雒阳的魏王?”
贾诩轻笑着摇摇头道:“士孙都尉却是糊涂了,想那魏王何等雄主,麾下人才又是何等人物?关中闹出这般大的事情,他们岂能察觉不到?且不说雒阳距此也就几百里,单说屯兵河东的魏相荀攸就有足够的自专之权。若我们能在关中策反成功,挑起大乱,魏王势必会插手进来。
你们的选择很明智,对于袁本初而言,关中意义并不算大,可对于魏王不同。身为汉室宗亲,岂能眼睁睁看着前汉帝陵在叛军铁蹄下损毁?岂能看着长安城这座前汉都城被叛军掠夺?且放宽心,尔等只需做好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准备即可。”
士孙瑞等人闻言皆是苦笑连连,昔日视其为贼,今朝却要开门迎王师,当真是世事变幻人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