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尝试,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他若是真的来了才算怪异。”
“若他真的来了,师君又待如何?真的要对那位动手?真的能动手?”
张鲁一愣,阎圃的问题让他无从回避,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似乎真的没想过,假如李澈应邀来了汉中,他是否能下定决心圈禁乃至诛戮这位朝廷二号重臣。
最终,张鲁将问题抛了回去:“阎君认为呢?”
“此前不便多言,而在此处,下吏请师君多多防备那些进言谋害车骑将军之人。”阎圃神情一正,肃容道:“当今天下十三州部,朝廷已有其九,仅余荆扬的袁太尉、南部混乱的交州,以及蜀中的刘牧伯仍处独立。
其中交州混乱偏远,暂且不提;袁太尉与朝廷可谓势不两立,但刘牧伯呢?他真的会与朝廷一直对抗下去吗?”
“这……”张鲁瞠目结舌,想了想刘焉平素为人,他苦笑道:“恐怕不会,刘牧伯……多谋好利而寡断。”
“正是,刘牧伯固然有僭越之举,亦有不臣之心。但他终究是汉室宗亲,益州也是险塞之地,天府之国,若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益州,朝廷自然不吝于免去此前一切罪责。若是师君听信小人之言,谋害了车骑将军……将来刘牧伯向朝廷投诚,您认为魏王会如何对您?”
“咕……”张鲁咽了口唾沫,阎圃继续道:“下吏听闻当年公孙述据有蜀中,遣人暗害了益州牧岑大将军,后来……吴大司马攻入蜀中,公孙氏满门……一个不留。”
“小人误我啊!”张鲁一拍大腿,关上了房门,转身拱手道:“还请先生教我。”
阎圃抚须道:“师君,这天下事,总有先后之别,固然有后来而居上者,但多为特例,不可效仿。先手为胜,此为常理。师君据有汉中,险固多防,财富土沃,若乱世仍存,本可借此效齐桓、晋文匡天子之功,但如今天下大势明朗,魏王已是席卷天下之势,汉中终究孤地,难展手脚。
如此,师君可效窦融之故事,举城而降,顺应天理,不失尊位,千古有名,为汉室忠良。只是正如前言,先后有别,师君若是待刘益州降而降,刘益州为主,师君位次,难有名目。而若是师君先刘益州而降,一则上表忠心,二则有迫刘益州归顺之功,功必多矣。如此,但凭师君决断。”
张鲁点点头,若有所思,阎圃的话很明白,汉中再怎么险要,再怎么肥沃,都是益州一郡,若是等到刘焉降了,那汉中归顺也只是个添头,还要顽抗才是脑子有问题。
而若是先刘焉而降,失了这一门户,刘焉势必恐慌,朝廷拿下益州更为容易,首降之功也更大。
张鲁面色一阵挣扎,阎圃只是静静看着,并不多言,良久,张鲁叹道:“刘益州待我不薄,如此背主忘恩,岂非令家祖蒙羞?且再等等吧。只是阎君所言不差,此时还要顽抗朝廷,将来难免化为齑粉,那些小人之言不可信,且先斩一二首级送往长安,再奉财物,以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