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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陆尚极其了解自己祖父,一旦真的撕破脸,他绝不会向袁绍妥协,恐怕宁愿带着全家殉国,也不会弃城而走。
良久,赵云敲了敲案几,沉吟道:“陆郎中所言虽然合理,也确实情真意切,但吾身负天子与魏王重托,不可轻举妄动,只凭一面之词,吾很难冒奇险与陆府君里应外合。”
“家祖也知道很难取信于将军,故而此策对于将军可谓没有半分风险!”陆尚咬咬牙,抱拳道:“家祖可与将军约定时日,举庐江全郡之力袭击合肥,由于丹阳战事羁縻,高元才无暇他顾,郭图必然自救,届时寿春防御空虚,将军大可探查清楚后再行渡江之举。”
赵云微微挑眉,讶异道:“陆府君这是甘愿舍身,也要为朝廷铺平道路?”
这哪里叫里应外合,分明是自杀式袭击攻敌之必救,要知道即便是赵云拿下了寿春,也很难赶在陆康覆灭之前支援他,毕竟寿春到合肥还有不短的距离。
陆康如今能在夹缝中生存,也是袁绍吃定了他,庐江泰半兵力早就被袁绍用各种理由调走,就算尽起庐江兵马,只要郭图回援,陆康必败无疑。
陆尚心中苦笑,这是几乎九死一生的战术,他当然知道,也劝过祖父,然而陆康的回答很简单。
“六十六载,食汉禄,为汉臣,为汉而死,分所应当。”
没有祖父那么高的觉悟,但也改变不了祖父的决定,陆康叹道:“如此,将军可能信下官?”
赵云想了想,很实诚的道:“不瞒陆郎中,郭公则撤军前已经将沛国方面的船只和造船工具尽数焚毁、带走,连船匠都带过了淮水,即便尊祖父吸引走了寿春守军,我军也很难突破对岸水师的防御。”
“这一点将军不必担忧,庐江士族会将手中所有船只献出,还有另一方临时加入,愿意为将军提供渡江所用的船只。更何况郭公则若要尽快援救合肥,只能是倚靠肥水—巢肥运河一线的水运来调兵,事情若成,寿春水师会调走很多,将军渡河当是无碍。”
“哦?庐江仕宦忠心为国,吾倒是并不奇怪,不知陆郎中所言临时加入者是谁?”
即便知道这里没有第三个人,陆尚还是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声道:“乌程侯为报父仇,愿迎王师渡河。”
“!”赵云也忍不住露出惊色,生出不妙之感,问道:“据吾所知,现任乌程侯远在长沙,还在居父丧,难道已至江淮一线?”
“正如将军所想,袁本初胁迫长沙吴府君领兵北上帮助高元才,吴府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领郡卒北上。乌程侯深恨袁本初当年阴谋,也不愿与王师为敌,故而借庐江周氏联系家族,愿凭借自己的影响力,调动旧部助王师渡河。”
赵云眉头深深皱起,陆尚虽然避开了关键,但赵云还是听出问题所在,吴景已至丹阳,高干有了援兵,糜竺那边恐怕危险了。
“若汝等真能做到,吾也不会陷汝等于死地。倘若渡河功成,吾必会上禀天子与魏王,为汝等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