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身系天下之重,自亦当为天下之先。”刘备敛起笑容,肃然道:“优游,你我相识数年,当知刘玄德非是贪生怕死之人,亦非逞强斗狠之人。可这一战,孤不得不来。河南兵力空虚,两关虽能久战,压力非小。优游,如今的河南只有孤可以带给将士们希望与士气。
若孤不在此处,在袁本初大军压力之下,伊阙真的很难撑到禁军来援。并非是小觑优游用兵之能,而是王对王,舍孤之外,如今河南无人能够与袁本初相抗。”
孙慎一时语塞,刘备所言倒也非虚,战事并不容易,一个颜良就险些让他崩了盘,就算如今百姓都已入关,关隘之险可以充分利用,他也没有底气去面对袁绍的主力。
让刘备回雒阳,更多的是为了给刘备继续往北撤退的缓冲时间。
就算袁本初逼得迁都又如何?打下河南又如何?天下仍在刘备掌控之中,最多就是对各地牧守的掌控力会有所削弱,但也绝不可能让袁绍翻盘。
“孤不可能再逃了!”刘备淡淡的道:“不管是明远的目标,还是孤的志向,都需要朝廷有着绝对的威权。大汉的威严在这几年中已经几近破碎,孤与众卿缝缝补补才有今日,若是再次逃出雒阳,中兴汉统就成了笑话!
倒不如在这伊阙战上一场,只要再拖一天一夜,禁军主力必定能够赶到,届时便是稳如泰山,静待各地勤王之师即可。”
“大王,李相尝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明远亦曾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优游,孤非是手无缚鸡之力,便是袁本初大将颜良,亦非孤敌手,若孤走了,优游难道要去迎战文丑等辈?”
刘备的笑容有些促狭,孙慎狠狠噎了一下,这话没法接,他颇有自知之明,绝非文丑敌手。斗将难胜,士气自然不会高,守关也就更难。
刘备拍了拍孙慎的肩膀,哈哈笑道:“优游且宽心,孤又不是准备冲出关去与那袁本初决一死战,只是有孤在此,终究多一分保险,也能激励将士们安心。这大争之世,人皆死战,孤何独例外?袁本初既然有亲上战场之行,孤自然也愿意奉陪。”
“这才是根本理由吧……”
刘备大手一挥:“这不重要,孤要让伊阙关的将士们都知道,刘玄德与他们同在。惟其如此,他们才知道为谁而战,为何而战。明远曾经说过,一支有信仰的部队才是真正强大的部队,孤不能让将士们带着迷茫去迎战强敌。”
“……”孙慎默然半晌,喟然道:“罢了,末将也无力阻止大王,只是希望大王能够保重己身,若事不可为,请先行离去,有禁军在,即便失了伊阙关,也能在雒阳护住天子、大王与重臣们的安全。伊阙关的将士们,愿为大王而战。”
“错!”刘备摇头道:“他们不仅是为孤而战,也是为他们的父母妻儿而战,是为了大汉的万世太平而战,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的盛世而战!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而孤与他们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