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你到底看没看出来我迟哥这是怎么了?都三天了!”
“凤厘,你别吵我家公子!”
“我不吵!我不吵他看了三天也没看出来个毛,我不吵我急啊!”
“凤厘,出去!”
忍了许久的玉笙,终于是停下了为迟幼钦诊脉的动作,朝着身后唧唧咋咋每天吵个不停的凤厘吼去。
“你……”
话还未说出口,凤厘便被燕小六和白术一道给径直架出了照壁泉。
“你们俩给我放开!”
出了照壁泉,燕小六嘿嘿一笑,连忙放开凤厘,“嘿嘿,小公子,您别吵了医公子,要是夫人因为您醒不过来,您该多自责啊!”
听得燕小六这么一说,凤厘果断甩开袖管,“哼!燕小六!你跟你主子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我迟哥真出了事儿,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嘿嘿,小公子,瞧您这话说的。医公子不是说了么,夫人是落了水旧疾复发,才昏迷不醒的,没那么严重!”
“有那么严重,你早死千八百回了!”
说罢冷哼一声,凤厘便气冲冲蹲到照壁泉一个角落,守着屋内的人。
真是被曹子衿给气死了!迟哥在船上落水,和自己一块儿的时候还有人气儿,怎么被那曹子衿看了一眼就成了这副模样?要不是曹子衿主动折返,带着迟幼钦来找玉笙,凤厘早就跟曹子衿闹翻了!
还以为这玉笙多厉害呢!迟哥都昏迷三天了,他愣是在旁边看了三天没看出半个法子来。迟哥真是命苦,遇到这么个不靠谱的男人,摊上这么糟糕透顶的事儿……
越想,凤厘越觉得,应该带迟幼钦远离曹子衿!
着急昏迷不醒的迟幼钦的,除了凤厘,还有那满心自责的曹子衿。若是之前,对于凤厘的警惕,曹子衿可以不屑一顾,可是,在迟幼钦被自己亲手推开之后,他心里却不再这么肯定。
二十四年,除了当年那个女人,还有谁让曹子衿这般失魂过?
看着手中不成形的木人儿,曹子衿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昏迷在洛阁,而自己却要拿着一把小刀,在流渊阁,雕着那个泥人儿。
软塌矮桌上散碎的木屑,迎着小轩窗吹来的清风,散落四处,连带这曹子衿迷散的眸光,飘向身旁立着许久的灰衣男子。
“说。”
“十二月初三,湖州祁水山庄祁昌七十寿酒。”
摩挲着手中那脖项间初初成骨的木人,脑中一阵琢磨,曹子衿便收了眸光,继续垂首,认认真真地,刻着手中的人儿。
那灰衣男子驻足许久,见曹子衿久久不言,便提步准备离开,却在转身之时,被曹子衿叫住,“带着它,去湖州,安排好。”
接过曹子衿推到胸前的木人儿,灰衣男子只看一眼,目光停留,再抬眸,曹子衿已走出流渊阁。
流渊阁外的风光,和三日前离开时,并没多大的区别。只是,多了一丝冷意。吹得人心拔凉。
看着那窄长的栈道,驻足半刻,曹子衿还是提了步子,朝着洛阁而去,有些人,有些事,总是该面对的。
三日了,她该醒了。
照壁泉,一如当初,临泉照壁。源源流声,带着秋末的余韵,流向谷下的别处。
蹲在屋角守着凤厘的燕小六见曹子衿步履缓缓地走来,连忙连滚带爬跑到屋口候着,“东家。”
“如何?”
“这……”垂首琢磨了一会儿,燕小六还是支支吾吾把这三日的情况原封不动地告知了曹子衿。
“东家,夫人这要是不愿意醒过来,那咱们什么时候走?”
末了,听得燕小六这一发问,看着那紧闭的房门,衣袖之下的大掌,渐渐紧握。
“明日。”
“这……”么快?
燕小六还未惊呼完,曹子衿就径直越过燕小六,朝着那紧闭的屋门而去。大掌触门,窝在一角的凤厘,便看着某一虚空,道,“曹子衿,放过我迟哥,她和我们不一样。”
她和我们不一样,有么?
只是不了解。
不再因为凤厘的话顿足,曹子衿径直开了屋门,迎着屋内迎面扑来的热气,一步一步,沉重地朝着内里走去。
帷幔之后,那一方温池,依旧热气腾腾,而迟幼钦和玉笙,却不在这里。
环顾四周,曹子衿便也心下了然。走到那临壁的屋墙前,轻车熟路地按下机关,石墙挪位,暗道现。
走进那一条暗道,不费多少时间,曹子衿便到了目的地,站在二层楼栏处。
石顶若穹,室大如腹,四周是玉笙筹备多年的医药,当中一方寒冰玉床,心心念念,三日不敢见的人儿,正躺在上头。而玉笙,带着白术白苏,正在她身旁忙碌着。
“十六爷,留步。”
从石室一角跑来的小药童,果断在曹子衿欲提步下去的时候上前拦住,带着那稚嫩又认真的音调,不卑不亢地看着曹子衿,一字一顿道,“十六爷,公子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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