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
曹子衿那声无波澜的话,传到萧宏耳中,萧宏不禁抬头看向那依旧面色如常,不悲不喜的曹子衿,随之垂眸看向桌上的棋局,目光落在自己手中两指相执的白子之上,倏地大笑,“哈哈……五年不见,楚王还是这般棋艺精湛,朕佩服。”
对于萧宏,曹子衿没有多大的感觉。五年之前,助力南疆内乱,让他夺得大位,挤走萧羟,这人也还算有些本事。
“萧皇还想下棋,本王奉陪。”
萧宏闻言轻笑,“罢了。朕纵使再与你下十盘,也赢不过三盘。朕此次来,确有正事要与楚王商议。”
“……”
见曹子衿默许,萧宏便道,“楚王可有进攻芙蓉城的想法?”
听得萧宏突然的问话,曹子衿拾子动作微顿,随即继续将手中黑子集结放回棋盒,“萧皇若是觉得自己有能耐拿下,去攻便是。魏国如今内乱未定,萧皇应该看出来了。”
曹子衿一语,又再次将萧宏的话堵住。曹子衿的性子,萧宏不算十分了解,却也知道三四分。说一不二。
“既如此,那朕也不为难楚王。只是……朕今日到楚王府,见着楚王大公子十分聪慧,便想收他为义子,不知楚王意下如何?”
“萧皇后宫三千,还缺儿子么?”
萧宏闻言,险些胸中气闷,外界传言,这曹子衿对新任楚王妃和那楚王妃所生的孩子可没什么感情,可如今看来,怎么这般维护?
“朕倒是不缺儿子,只是缺一个像楚王这样能耐的兄弟。倘若楚王不介意,可愿送朕一本适才那书?”
“介意。”
简单二字,曹子衿便起身离开软塌,“萧皇还是早日回行馆,以备明日回国。”
见曹子衿竟然将自己这堂堂一国之君丢在屋中离去,萧宏看着那空白棋盘,心中怒气腾起,竟堪堪一掌落下,随之,也带着那一身暗黄纱袍,离开别院。
一夜过,萧宏按约带着乌达单于前往南疆,凉夏阿瓦西太子独自朝北回国。
一场宫宴,名正言顺达成了曹子衿的预想,那么接下来,就该慢慢解决那一众残余势力了。好不容易在书房微眯累眼,屋外却突然传来一阵聒噪声,直让曹子衿心烦。
“随风,你走开!我要见父王!”
“大公子,王爷正在歇息,您要不迟些再来?”
“我不!我都在这儿守了一夜了!父王怎么会睡那么……”
“吱呀……”
屋门轻开,在屋外被随风躬身拦着的一个年约四岁,一身醉红的奶娃娃,仰头看见曹子衿出现在门口,倏地眸光大亮,适才未说完的话连忙咽下,带着闪闪发亮的双眸,退后一步,有模有样地双手作揖,一字一顿,朝着曹子衿奶声奶气道,“儿毓给父王请安。”
垂眸看向面前这孩子,曹子衿双眸之中没有过多的情绪,只依旧冷冰冰道,“这个时辰,你不应该随先生做功课么?”
曹则毓闻言,鼻头微酸,小挺的鼻翼下那粉嫩的小嘴忍着几分委屈,“父王,今日是毓儿四岁生辰,母妃允了毓儿一天假。毓儿特来请父王回桃院。”
曹子衿闻言,眸光微闪,“随风,给大公子备礼。”
见曹子衿匆匆说罢便要走,曹则毓连忙拽住曹子衿衣角,稚嫩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参杂着畏惧的祈求看向曹子衿,“父王……毓儿已经两个月没见过您了。今日,您就陪陪毓儿,好不好?”
那纯粹的目光,落在曹子衿眼中,却在曹子衿脑子里,浮现出另一个此刻仍旧重伤躺着的人的面容,左额角上那刺目的伤疤,刺激着曹子衿的情绪,适才一瞬间的心软,倏然不见。
“随风,送大公子回桃院。”
接收到曹子衿这无情的拒绝,曹则毓小小的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小手紧紧拽住的那暗紫袍角从手心滑走,双眸之中噙着的泪,在眼眶之中转个不停,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随风在一旁见着这小娃娃委屈的模样,也只得无奈地叹息,而后蹲身,恭顺地对曹则毓道,“大公子,您想要什么?随风今天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给您弄来。额……除了王爷。”
听得随风这话,曹则毓终于“哇”的一声大哭,两只小手握拳,狠狠推开随风,却见随风在承受自己两拳后却依旧原地不动,当即大吼道,“坏人!”
随风闻言愣神,只眼睁睁见着泪流满面的曹则毓,带着一夜冰凉换来的失落,毅然错身跌跌撞撞跑离书房。
小小的身影,显得那么无助。
对此,随风也只能抬头望天,暗道造化弄人。无奈地摇头叹笑罢,随风便朝着出府的路,快步离开。
“毓儿,怎地这般落魄?”
一路狂奔回桃院的曹则毓,在闯进自己母妃屋中后,看着那一身暗红端庄的女人,泪眼挥洒,呜咽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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