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海藏尘才将心底的痛压下,抬手将玉匣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玉匣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海沅均心猛地一跳,就见她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他腿一软,跌坐在门框前的地上,哆哆嗦嗦的看着她的身影一步一步向他靠近,他感觉来自地底的死亡在召唤他,惊恐的看着她道:“你…你要做什么?”
海藏尘在他身前一丈开外停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知道为何大长老明明知晓你屡次暗杀于她,却从未想要处置于你吗?”
海沅均浑身已经湿透,看着海藏尘停住脚步感觉呼吸都顺畅了许多,拼命的眨巴眼睛,仔细想想,好像海宛容除了不支持他当海家家主之外,从来都没对他如何过。
如此恐惧之下,他的脑子反而格外的清晰,晏城虽大,可与海家有仇的统共也就那么几个,又都不是什么有权有势之人,那么多次刺杀,海宛容怎么可能一次都没怀疑到他身上。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不是海宛容没想到过,而是她早就知晓所有刺杀都是他所做,可却选择将一切都瞒下。
可是为什么?她已然找回了海明月,他不再是海家唯一的嫡系,她为什么不杀了他,心中疑惑他怔怔的问出了声“为什么?”
海藏尘轻笑,海沅均却在她笑里看到了极尽的嘲讽“因为你是海家人,是长宜家主仅存的血亲!”
海沅均的身影僵了僵,喉咙好似被什么堵住,一动不动说不出一句话。
海藏尘依旧淡漠的看着他“你走吧,大长老不杀你我也不会杀你,希望你能记住今日我所说,往后安安分分做你海家的二爷!”说完,转身不再看向海沅均。
海沅均听完海藏尘说的话突然泪如雨下,一点点扶着门框起身。
屋外,海沅均狼狈的身影踉踉跄跄带着所有人离开了藏尘阁。
屋内,海藏尘在海沅均离开之后猛地抚上心口,她的心好疼,疼的额上瞬间冒出了层层薄汗。
屋外的侍卫也听到了刚刚他们的话,站在门口担忧的喊了一声“藏尘小姐?”
海藏尘冲着身后摆摆手,侍卫们通通退下,她一步步走向墙边整个人一下倒在椅子里,明明不想哭,可眼泪却好似不受控一般扑簌簌的往下掉。
她红着眼伸手拿起玉匣里的那半枚玉佩,怔怔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不是海明月,可为何我的心会如此的痛?海生明月,为何…为何你会在我手里,为何,大长老会说这是她能找到我的唯一信物?”
这一刻,她忽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慌乱又无措“大长老,大长老…对,大长老一定知晓我是谁,我去找她!”
海藏尘猛地起身,抓着玉佩一路疾跑,跌跌撞撞的跑进海宛容的院子,看到满地狼藉这才想起海宛容早就出了海府,此时不知在哪,不知生死。
她突然发现,她连哭都哭不出来,转过身怔怔的往回走,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她低下头,一片紫色映入眼帘!
耳边,忽然听到有人大声的唤她“藏尘!藏尘!”她猛地抬起头,花架的另一头,梦里的女孩子正朝她欢笑招手,一声一声唤着的,是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