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侯所言在理,自当如此。”李鞟闷声应下。
这被人硬推出来,不爽归不爽,应他还是得应的,不然在这就能被喷死。
凌沺微笑拱手,应了就行,现在不爽,以后会爽的。
名声,其实是比权势利益,更容易使人迷醉的东西。
人人都夸你是大侠,是英雄,那你不是也是,哪怕强撑硬装,也会装下去的,装到自己都会坚信不疑。
而对凌沺来说,这杆旗立出去了。
只要李鞟和监察使都别太废,多干些事出来,李鞟名声大噪,是不在话下的。
到时候,看看是不是还有那么多人,反对臻武司所行之规。
对臻武司,对臻武司所行,心向往之,才是凌沺想要的结果,而不单单只是被打服,不得不遵行。
“尔等可还要邀战尔玛众人。”凌沺随即又转向那些亲朋被杀的武人。
“凌侯想要插手?”那些人眉头紧锁的回问道。
连败十七位顶尖高手,凌沺凶威已不可挡,此地武人虽多,愿意为了他们出手的,又有几人?
仅凭他们自己,三百多人,看似不少,真能奈何凌沺么,不提他自己,他身后还有三千尔玛部民呢,坏了规矩去打,不行!
但仇恨哪是轻易能放下的,他们想要凌沺一个保证,凌沺自己会守臻武新律的保证。
这个他们之前还反对的,现在却是唯一机会的新规矩。
“我不插手。”凌沺摆摆手,道:“只是想说,与其继续被仇恨蒙蔽、驱使,对无辜之人出手泄愤,不如去杀那些真的为恶之人。另外,日后也请各位互相监督彼此,避免武林再有败类、外敌肆意为恶,搅乱武林平静。臻武司接受检举,也必会对此等人、事,除恶务尽!”
说罢,凌沺不再停留,直接转身就走,显示自己
真的不会再管这些事。
“此事就此作罢吧。”郝霁沉声开口,再道:“老夫请诸位予一薄面,我等同去,为灵鹤门等诸位同道压阵,让他们亲手报仇,斩杀仇敌。灵鹤门等,而今人丁稀薄,实力大损,我等也不能冷眼视之传承凋零。武籍五年一定,我等还有机会,无关紧要,可有了这五年之机,却能助他们度过难关。”
“天放兄高义,所言极是!”
“老郝说的不错,就这么办吧。”
……
荡山剑、凤剑、凰剑等老辈武人,当先开口附和。
这一下,算是把所有人的话,都给堵住了。
情不情愿的,也都点了头。
“多谢前辈!多谢诸位同道!”那三百来人,谢了一圈又一圈,神情激动。
“你们别学他,本来也没几个人能争到的事,他得罪了数千人,脑袋有点大病!”洪老爷子却是气的牙疼,对王傲勋等年轻人予以警示。
可看到的,却是一帮人的满脸钦佩,让得他直接无语。
事情到这,图仑合谷、哲赫查哈等人,也就不再多留,转头离开。
“你们几人,留下一半,剩下的带五百人跟我来。”凌沺回去找到包裹,给自己清理下伤口,上药包扎好,换了身衣服,就带着图仑合谷和哲赫查哈等人离去。
他没有真的带三千人,没有必要,只是带他们去亮个相,回头多报点人数就行,没像图仑合谷他们以为的,真需要他们做些什么。
走了半日,他们其实就算是到了天门关辖境之内。
不过这附近是落乌山脉,在北部交杂汇拢之地,地形百变,群山层叠,没有什么人烟。
“叶护,前面得绕行三十里才行。”凌沺快行在前,便要沿着官路,从两山之间穿过。
那里虽是一道数十丈深得裂谷,但是修有一座石桥,方便粮草大车通行才对。
可哲赫查哈却是喊住了他。
“两年前,对面的山壁断裂了很长一段,桥塌了。”见他看来,哲赫查哈解释道。
这边离他的部落最近,当初天塌地陷一样,一片隆隆声,尘烟漫天的景象,他记忆犹新。
而且对面虽是天门关辖地,却也因为人迹罕至,他时常带部民过去放牧的,那一次部中还有几户偷溜过去的牧民、牛羊跟大桥一起掉下裂谷,被山石掩埋呢。
“兵部和工部没人管?天门关也不管?”凌沺蹙眉。
大璟官道最初修建通达的最主要作用,就是便于调兵和快速运送粮草,天门关又孤置在外,左右无依,一旦被重围在此,无法快速支援,那就是大祸!
这可不是小事!
“这地方,一年也就来送一次粮饷,谁会在意。”哲赫查哈耸肩道。
反正也就绕三十里路,虽然难走了些,可他们都是走惯了的,朝廷来人,愿意给他们些粮食,他们很乐意帮着把东西背过去。
到了那边,也就算到了地方,毕竟是给他们送东西,征借些牛车骡子什么的,很简单的。
修桥?百丈宽的大桥,哪有那么容易修啊。
凌沺凝眉不语,挥了下手,示意哲赫查哈带路。
这事牵扯不少,不说兵部、工部,天门关是个什么态度,也值得思量。
凌沺也算了解一些隆彰帝,这事儿他要是知道,别管多难,花销多大,那都得重新把桥修好。
这种事,隆彰帝真开口了,谁也不敢放着不办,顶多就是从中牟利一些而已。
所以,这一刻的凌沺,想的不禁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