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变了又变,有些了然。
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只是他们,这俩包括萧帅,心里都是明镜一样。
“朝中削减各家私军部曲、仆役女婢之令已下,首当其冲之人,竟是燕国公几人,让人意外之极。若吕某所料不差,往日夏侯精兵,而今已尽在雍南。……还有,臻武司员外郎,严大人,月前已至西海,西海汇聚之武人,叹服敬随者芸芸,想来现在应该已在白帝关。加上此地天门关,亦做备战想战之态,三路虎视,你们说,有大战可开么。”吕烨先是看向凌沺开说,最后环视一眼身边这些年轻将领。
雍南也好,凉州也好,会怎样调兵备战,他和萧无柯确是并不知情,不过有些事并非不能猜到。
他们在这也不是俩眼一抹黑,还是有自己的信报来源的。
所以,凌沺要出关打一场,他们并不意外,更不会劝阻,而是需要让凌沺看到他们的态度。
凌沺所想如何,他们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反正在他们眼中,凌沺是隆彰帝一个耳目,那是必然。
他们也想让凌沺看到,或者说通过凌沺,让隆彰帝看到一些他们的态度。
这个态度的影响,相当深远。
萧欢出战,吕挚、胡猛、韩矛子等人出战,最为合适不过。
一来是他们的身份,二来是他们的年纪和态度,都足够合适。
他和萧无柯做些什么表态,哪怕是从心而发,可能在凌沺看来也会是虚假的。
而这些年轻人真的毫无所知下,去做的去表露出来的,更接近
真实。
因为萧无涯的存在,他们从没有将凌沺真的看做一个狂妄的无知小辈,没有信外边任何的传言。
不是萧无涯说了什么,而是萧无柯足够了解萧无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绝不可能跟他走的亲近。更别说夏侯灼这般人人眼中的妖孽之人,怎会看得上一个只是粗鄙暴虐的后辈。
真信这种话的人,其实没有太多,了解和熟知夏侯几人的,信的更是寥寥无几,也就某些人有意无意使劲传扬就是了。
至于试探梵山,他们也自然有所倚仗。
隆彰帝没死呢,夏侯灼也还在呢,大璟是乱了些,可大璟仍有深厚底蕴,大璟仍有近百万众可战雄兵。
缑山一战,才耗费了多少?
而今可以直面梵山之地,又是谁在巡察?
萧无涯也是武将国公,也有八方将军印,而且不是凌沺的这个阉割版可比的,更有刀兵随行。
最先纷乱的雍州,该死的都死了,真的能乱的起来么?
在朝中看,夏侯灼似乎大为失势,不再享圣恩天宠。
可在边关看,夏侯灼等人带回长兴的百战精锐,而今尽在雍南,直指梵山。
凉州更是始终囤驻大军,不曾一动。
雍凉衔接要冲,凌伯年也在,这位虽是文官被贬,却也是隆彰帝心腹之臣,谁知道他们这位圣上,在那安排了多少。
蜀州,天门关不破,蜀州不会有失。
即便真的破了,哪怕是他们出了问题,凌沺来此真的就只是试探梵山?
这位干别的且不说,斩首袭杀,那可都是好手,尤家之事,认真关注过的,谁还没有几分猜测。
仅这三地不失,梵山敢轻举妄动么。
梵山新盛不假,真拼底蕴,差大璟远矣。
这不是他们个个自视太高,而是事实,一次次展现在当世所有人面前的事实!
担心突起大战的不该是他们,而是梵山!
这三路大军,皆是精兵,若真有意突入梵山地域,那这大战才是真的有的打了。
哪怕只有这三地之兵,亦是如此。
再过些年,甚至大璟完成隆彰帝所想一切改变后,未必形势仍是如此。
可而今,大璟仍是高居上方那个,却是无疑。
是以无论是他吕烨还是萧无柯,亦或者凌沺,才真的有恃无恐。
“吕帅消息倒是灵通。”凌沺闻言一笑。
有些事他都是接到长兴回信后才知道的,要不就眼下看,真未必有吕烨了解的多。
“久在边地,不多了解些时局,难免有行差踏错之举。”吕烨也不避讳什么,轻笑再道。
俩笑面虎!
众人心中,此刻皆是同样这般感受。
“既如此,有些话便更无需我多说什么了。”凌沺再道:“还烦请吕帅压阵,我去梵山那边赌战一场,稍后诸位兄弟若是还有意,不妨仅就我等,再战一番。”
“侯爷请便。”吕烨伸手示意,也不再言说其他。
“查哈,借一杆战旗,咱们过去走一趟。”凌沺对哲赫查哈言道,二人离众而出,迎向梵山边军大营离营本来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