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钟,丰北林便是将两千夏侯亲兵整队完毕,与凌沺等人整兵一处。
“丰二哥,战损几何。”这些夏侯亲兵毕竟是替司徒彦璃挡住了追击敌军的,他们来时,战场还没清理完呢,虽然看着没少多少人,凌沺还是关切问道。
“伤了一百来人,问题不大,等下让他们先去天门关就行。”丰北林回了一句,然后再道:“斥候回传,此前北虹军已行至三十里外,没有趁夜扎营的意思,不过行进不快,现在起码离我们还有二十五里地。”
凌沺闻言挑眉,吕挚、萧欢,以及两军各将领,也是不由看向那些往日夏侯亲兵,有好信儿的,还认真清点了一下。
虽然追击司徒彦璃等人的,未必是真正的精锐,可人数不少,突然接敌下,只以伤百人的代价,将敌全歼,还这么快速,这属实有点牛大发了。
至于凌沺自己,主要还是羡慕。
在他心里,目前真正的精锐之师,只有三支,一个是九千大璟刀兵,一个是五千夏侯亲兵,最后一个是荼岚古闾磐柯麾下王庭亲军,直属于其的那万员狼骑。
其他的,便是眼前乌山骑、风雷骑,也要稍逊。
再其他的,任何所谓精兵,都是矮子里挑大个,和矬子里挑不那么矬的的区别。
便是朔北军,在他这,现在就是个刚刚半大的孩子,比之这仨高大魁梧的壮汉,还差的远,也就人多不少。
当然也就羡慕一下,凌沺相信假以时日,他的朔北军,必然也会有一支,乃至数支这般真正精锐之师的。
很快回神后,凌沺道:“丰二哥,你这两千人自行调配,我不予具体安排,我相信你们对战机的把握,比我更强。”
“乌山骑,随后行军十五里,在月
牙坳止步。
月牙坳东北西南向走势,两侧山势则是西高东低,风雷骑分兵五百,步行上山,沿途清除行迹,占据月牙坳西侧山顶,乌山骑全部三千人马,占据月牙坳东侧山顶,借助西侧山体隐蔽行踪,敌不至不得妄动分毫。
风雷骑余下所部,随我前往诱敌,将敌军引至月牙坳,围杀在山坳之中。”
凌沺继续详细部署起来,最后郑重再道:“月牙坳是险地,但不是绝地,一旦事不可为,两山人马,皆向北行,山坳尽头两山汇聚处有一山隙,入内可四马并行,凡遇岔口尽数往左手边通行,十五次后,往右手边岔路走,便可离开,回转到月牙坳西三里的野狼谷,入内后,沿左侧边缘前行,可以脱困,我会在那里等着。”
众人闻言极其诧异的看着凌沺,他们没记着凌沺这段时间出关远行过,以前更应该不曾来过,咋知道这些他们都不知道的事?
“无需多疑,遵令便可。坑死你们,我又没好处。”凌沺却是没有给他们释疑的心思。
这话听的众人也是满脸黑线,事儿是这么个事儿,说这么直白干啥,怪伤感情的,虽然……也没有。
“子瀚,虹宗武僧若是没来,你入月牙坳,我会适时率部在后堵住坳口。若在,你拖住半个时辰,而后同样为之。此前,两侧兵力还是不动的好。”丰北林干咳一声,建议道。
他这话,倒是比凌沺委婉的多。
言下之意却是,凌沺不进去,恐怕无法真的让人信服,只用说的,再有道理,也是白搭。
“不行。”凌沺确是断然摇头,再道:“我只能以所有人信我,我也可以信你们所有人为前提,来打这一仗。若依丰二哥之言,固然可能会更容易诱敌入内,但敌军七万之众,且不说我们这些人能不能将之全部吞下,又能不能尽可能减少战损,单是所需时间太久,就不再我们考虑之内!敌军能追击我来此的,必是其中精锐,我需要的事乌山骑,在其追至后,将之逼入月牙坳,切断敌军前后,快速将敌军精锐剿杀在内,而后杀溃敌军大部,直接返回天门关,携胜势逼退千喀邪所部,使之不敢轻动。”
他如果真像蒙头瞎子一样,一头扎进月牙坳,固然可以更好的诱敌,可以让乌山骑、风雷骑将士更加安心,却是与大局不利。
漫说七万人,就是七万只蚂蚁,想全都踩死,也得好长时间呢。
天门关上下,哪怕能给他们拖一夜,难道还真能给他们多拖上几天?
而且本就说好了,天亮之际,天门关所有兵力回缩,一旦届时他们没有如期而回,曦虹原被千喀邪所部占据,四面皆敌,他们就成了孤军了!
更有甚者,即便天门关一众没有依计行事,前来驰援他们,或者继续与千喀邪所部僵持或是开战,那也有违初衷,这一仗还不如不打,直接据关而守,放弃曦虹原更好些。
“信我,听令。不信,所有人,即刻回返关城。”最后凌沺冷硬道,目光灼灼的环视众人。
他现在不管任何人怎么想,能听令敢信他,那就这么干,出了问题是他的事。不信,那就撤,一点犹疑都不能有。
“末将遵令!”这一刻,包括丰北林在内,所有人一同正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