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同行。转告凌侯,萧某随后便至。”萧无柯见他们的样子,也懒得再跟他们多说,直接同意下来,让柳雎送他们出关。
他以为凌沺就够不好聊天的了,没想到不是一个,是特么一窝。
“谢萧帅。”恩佐等人礼谢一句,转头走人。
而此时的凌沺,正晃荡在北虹一众中间,全然无视一些人的敌意、惧意,跟北虹四部首领谈笑风生,扯七扯八,全无一点不好聊天的样子。
“诸位留步,而今已为同僚,自有别于前,凌某相信他日,诸位必会为今日决定而欢心。”扯了半天,凌沺也是口干舌燥,起身告辞。
此刻的他,带着和煦笑意,跟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也让得已经得知他身份的北虹四部首领,愈加感慨传言不虚,这位朔北叶护当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晴雨难测的可以。
同时他们也觉得凌沺此前所言,越发真实可信。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凌沺,是破了缑山皇城天下皆知的朔北叶护,人的名树的影,朔北军是完全可能有这么多兵力和战力的,且都是他自己部落子民,他也自然会想要少损伤些将士,劝降之举,处处都说得通。
包括凌沺和梵忧有所联系一事,也是一样。
毕竟此前就有关于千喀邪与凌沺赌战的传言流散,其中桉虎的身影,提及虽是寥寥,可想及千喀邪、桉虎,都是帝都那两位的心腹,凌沺的一些话,也由不得他们不信。
尤其是,他们试探白帝关,本就是在千喀邪赌战失败之后,曦虹原被璟军全部掌握的情况下,才接到的旨意。
这一切在凌沺有意无意的引导下,都让四人心寒、愤怒之极。
本就不在完全掌握中的无人区,被梵忧拱手让给璟军,与凌沺做过一场大戏,让他们出兵试探白帝关,然后出卖营内布置,导致他们中一些人,被璟人所杀,而后再接着他们的仇愤,命令他们东进曦虹原杀敌,好占据他们的辖地,借凌沺之手送他们上路。
好在凌沺也有自己的打算,没有完全依约而行,而是会以他们被全歼向外宣称,想对梵山军士气进行打压。
这就是凌沺为他们塑造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甚至此刻,连后路都给他们想好了,正好蜀州那边准备收拢各小部族,予以画地自行聚居,可以将他们也并入其中,转为璟籍,完美落户。
这太贴心了,完全没把他们当降卒的架势,也让他们更加安心了许多。
“那也同样是此刻的我们,欣然向往的结果。”橙虹部首领,先前有多愤恨凌沺,现在就有多低眉,也是有趣的紧。
“蕻苴大公,留步,咱们来日长兴再聚,凌某必备好佳酿珍馐,聊表歉意。
”凌沺也是笑呵呵对其单独言道,眼带虚假歉意。
这玩意谁都知道不可能是真的,倒是不必装的太过。
橙虹部首领闻言道:“叶护言重了,各为其主之时,岂有对错。只恨那梵忧小人,也恨我等有眼无珠,信错了人!倒是叶护沙场风姿,让我等艳羡折服,往他日再临疆场,有与叶护并肩之幸。”
“蕻苴大公过奖了。”凌沺朗笑一声,十分受用的样子。
而后四人再送数步,凌沺上马离开,返回月牙坳。
此时,六千骁骑尽在此地扎营,每日生活造饭,必是多起篝火,任由烟雾滚滚飘散。
“顺手猎了只山羚,添点油腥。”驮着只肥硕羚羊的凌沺,将之放到地上,对不知何时来此的丰北林笑笑。
“南边来了五百轻骑,应该是千喀邪的人,被我料理了。”丰北林一边把羚羊薅到自己这儿,一边说道。
“第三拨人了吧?快到头了。”凌沺无奈的把羊分成两半,而后问道。
他们带的都是干粮,好容易有闲心打个猎,又不是不给你吃,还想一锅端了咋的。
“差不多了,再来人,那就不是小股人马了。”丰北林点点头,附近有能力派人来查探的,算是差不多齐了,要么不再探寻,要么就是大军杀到。
“跟你说个事儿,卢帅来了,没回去。你要不要去见见?”接着丰北林再道,说出主要目的。
“不见,我见他干啥,又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凌沺撇嘴,自顾剃毛去皮的分割羊肉。
“面子上还是得过去些的,明林跟他家姑娘,有些意思。”丰北林挑眉道。
乾坤关主帅卢寅晟也是将门出身,只是称不得门阀之家,自身也有勋爵,与凌沺位同,是个县侯,祖籍便在关中,家小更是长居长兴,离着燕国公府虽然不近,也都在内城,一帮公子小姐的结伴同游的时候也不少。
别看卢寅晟自己长得五大三粗,但其夫人姿容清丽脱俗,十分貌美,其女卢纭长相随母,同样貌美非常,长兴的勋贵圈子里,也是备受追捧的存在。
小夏侯抡拳打人,可有好多次都是为了她呢。
二人虽未订媒下聘,契定婚事,却也只差这一套礼数走完,在大家眼中,已然是一对璧人,佳偶天成了。
这亲戚里道的,太过冷硬了,以后怕是不好见面了。
“二哥,不是这么个说法。我现巴巴让人去传了消息,也让他们留下,方便往来互通,应付过去眼下局面,结果呢?
白帝关也就那么着了,即便能传出来鹰信,也不能直接飞过这漫长敌境,还得从里面各官驿周转,各官驿情况咱们不清楚,不听我的,眼下也没辙,以后再说。
可乾坤关能一样么?我特意让人带的天门关信鹰去,放出来传个信,会比人来传慢?
这次要不是你派人及时向西探查,等他传信到了,我们再出兵,屁都来不及吃!不被人打个措手不及,都特么奇了大怪了!
等他率兵过来,然后被人堵在山口里,这特么能叫固守?叫挨揍差不多!
我不管他是不服,所以有意不按我的来也好,还是单纯在乾坤关呆傻了,太长时间没有接触战事也罢。
弹劾,我是必然会弹劾的。现在更没必要去见,也省的我揍他,到时候更不好看。”
凌沺放下羊肉,神色郑重的看着丰北林。
别说卢寅晟现在还不是夏侯灼亲家,就算是,他也不认为现在丰北林该在这里跟他说项。
“那就当我没说吧。算了,说说北虹军的情况吧。”丰北林张张嘴,而后摇摇头,苦笑一声,别开这个话题,不再去聊。
这事儿,也就他师父不知道,不然第一个上书弹劾的,就会是他师父,在这说项,他自己都虚得慌。
可就像朔北一众,都期待凌沺早日留有子嗣的心情一样,他们也希望夏侯明林早日成婚,留下个国公府的血脉。
沙场事,说不准的,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而今夏侯明林领军在外,鲜州和韦吉诸部都不消停,他们也担心会有万一啊!
“挺好的,诸事顺利,我都没编太多,他们自己倒是给自圆其说上了,不用再怎么忽悠了,紧着点小心,剩下这几天不出乱子就行。”丰北林也体会了一下凌沺变脸的速度之快,这货瞬间笑嘻嘻的跟他嘚瑟的样子,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我看你去梵山倒是正合适,都是大忽悠。”萧欢本是见他们突然气氛不对,想着要不要过来劝一下,然后就听到了凌沺这番话,不由自主的撇嘴道。
她现在对凌沺,还是有些服气的,但也绝对没把他当啥好人。
虽然她没见过梵山国师,可吕帅、柳叔,好多人都说那是个大忽悠,她也就这般印象。
现下对凌沺的印象,从不是好人,也变成了不是好人的大忽悠。
也就是凌沺不尽知,不然就算她是丫头,也得给上一脑瓢。
“哪来的马?”
突然有军士诧异惊呼,凌沺三人寻声看去,然后凌沺就没了影,一声响亮的呼哨后,那匹如同溅了墨点的白马,便在众人注视下,跑向了凌沺。
“朔北军,拜见叶护!”很快,四百余骑也快速行近,一个个嬉笑着高声吼道。
人未至,声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