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跟着说的,没想到这胖子,这么恶心的词,都能编的出来,也真是够了。
凌沺却是哈哈大笑,“行了,不为难你们了,自己去选,一人挑一匹留下就行。”
其他人见状,也是笑了起来,十分佩服这俩人的脸皮。
羡慕倒是羡慕,但却都明白,无论如何,这两匹宝马,凌沺既然开口了,那就必然会给俩人的。
包括吴犇在内,也就是跟着起个哄而已。
在朔北,真说凌沺最信任的人,不算胡绰,也就这俩了,其他所有人都得往后稍稍。
“都去歇歇,睡不着的,去找山河楼那些人聊聊也行,左右以后会是邻居的,关系还是要处好的。让驿馆准备一下,多备些酒菜,明日咱们在此宴客。”笑闹过后,凌沺也是对其他人说道。
按照时间来看,这些家伙可都两日未眠了,不然来不了这么快,这还不知道之前的路怎么赶的呢。
“得嘞。眼皮早就打架了。”众人笑着应下,也没离开的意思,直接就地找地方,各自占窝睡觉,卢集则带着百来人,快速分布在驿馆内,悄无声息屋顶上、树杈上,趴了一堆。
然后凌沺准备去见一下司徒彦璃,却见到本应去看看新马的恩佐,就在院门口等着他呢。
“有个事儿,我之前没跟你说。”恩佐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银葫芦,递给凌沺道。
“什么事?这么郑重干啥。”凌沺接过来,虽然闻到了凌烟酿的味儿,却也没急着喝,而是挑眉看向恩佐,有些好奇,心头也微微一沉。
“那个……左伊县出了些事,阮须带着百人跟你母亲和妹妹,已经赶了过去。”恩佐迟疑了一下,还是跟凌沺说起实情。
尤家之前散乱在外的一些私兵,或者说马匪,从雍北的包围圈里逃了出去,流窜向西,逃去了伊吾郡,然后在大军围堵追剿下,走投无路,去了伊吾郡,打下了左伊县城。
左伊县只有千八百户人口,而且占地较广,住的也分散,小小的县城,别说有多少兵力,就是人口都不多,城墙也算不得高大,根本抵挡不了。
凌伯年虽然不会什么武艺,却也恪尽职守,组织了三百多民勇,护着城中百姓撤离。
身在伊吾郡的边军,赶去的虽然也算及时,没有让这些流窜私兵,造成太大的影响,但凌伯年中了两箭,伤的不轻。
这事儿萧无涯得知后,传信给了胡绰,胡绰直接就让阮须带着百位门客,护着婆婆和小姑子,赶去了伊吾郡。
本是不让他们跟凌沺说的,怕他发脾气,更怕他会
跑去伊吾郡。
这事儿怎么说呢,二大爷虽然是巡察使,巡察雍、凉二州,可这雍北平乱的事,是交给右骁卫将军王万禾的,围堵这些流窜私兵的,也是他,言、连等五家国公府的人,在他到达后,都是撤离了开去。
而王万禾出身北地望族王家,也就是王雨甯他们青山王家的主家,凌沺跟对方的嫌隙可不少。
虽然凌沺跟王雨甯、谢皕安关系还可以,可跟王家却没有任何和解。
凌伯年自己跟青山王家的那点交情,也是可有可无。
北地九大望族袭杀凌沺,然后被凌沺威逼,勒索了一番的事,可也没过去多久。
数万大军合围,偏偏跑出去千把人,迁延月余都没有追上,说合理也有可能,说有意也未必不可能。
凌沺真要犯轴之下,还不定能出什么事儿呢。
可恩佐又不想瞒着凌沺,左右为难良久,这才把红娘支开,单独与凌沺言说。
“让阮须给我彻查,若真是因为我,让他糟了难,那王家,可得给我好好说道说道了。让他们保护好我娘和蕊儿,不能出丁点儿意外。”凌沺沉吟片刻,狠灌了一口酒,对恩佐道。
个中的道道,恩佐把事情说完,凌沺便也了然。
他不想欠凌伯年什么,更不想对方因他受过,那样他会相当纠结和难受。
不想已经说清的一切,再往回发展。
王家要是真的敢给他,在这事儿上玩猫腻,他会让王家知道知道,惹怒他的后果!
“我知道了,这就去给阮须传信。你也别想太多,齐国公说,有可能真是意外,他们知道你的杀性,轻易不敢再动这种心思的。”恩佐点点头,拍了下凌沺的肩膀,宽慰一句。
“放心吧,我没事。”凌沺笑笑,轻锤了他一下,向着司徒彦璃住处走去。
只是那壶酒,在他走到的时候,也不知不觉见了底。
“天还没黑,一身酒气的干嘛。”司徒彦璃早已经休息过来,正坐在原本属于凌沺的小院里,在树下煮着一壶茶,轻品香茗,见凌沺一身酒味的过来,蹙了蹙眉,训了一句。
“这不寻思来给师父道个歉,喝点酒,壮壮我这怂人胆么。”凌沺嘿嘿笑道,腆着脸坐在对面,但却不着痕迹的把石凳往后挪了挪,省得挨揍。
“呵!你是怂人么?大破七万北虹军,损伤几无,你很厉害才是,这满城都是夸赞你的声音呢。”司徒彦璃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冷哼道,眸光很是不善。
“哪有。要不是师父您老人家,高瞻远瞩,先带人干掉了北虹军最重要的三个头领,我这哪儿能这么顺利得胜啊。此战,怎么都是您为首功才对。”凌沺再悄悄后退些,讪讪陪笑道。
“我很老么?”司徒彦璃放下茶盏,目光愈加不善起来。
凌沺立马化身恩佐,当即道:“谁?谁这么眼瞎!我师父风姿卓绝、风华正茂的,比我都年轻呢。”
“有事儿说,没事儿滚蛋,别在这范贫。”司徒彦璃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他一眼,开始撵人,不想让凌沺这便宜徒弟扰了清静。
“确实有些正事。既然徒弟没猜错,您确实是有计划的,那您应该说出来才是,这事儿就我们师徒知道,他,没有用啊。”凌沺也不再搞怪,认真起来。
“我终究是女子,难道还想封侯拜相不成,何必宣扬,平白让人觉得在为自己吹嘘作势,落人事非。”司徒彦璃不在意道。
凌沺一脸苦笑,他就知道是这样,他这师父清高着呢,傲着呢,可这样不行啊,白帝关死了两万边军,这事儿弄不好,更容易被人构陷。
指着他师父和大叔这两口子,那就算完,俩人一个样,从来懒得对人解释半句,哪有拎刀子砍人痛快。
可而今不在江湖,而是朝堂了,砍人哪有那么简单。
“而且这样对跟着您厮杀的那些武人,也不公平啊。您不为自己想,也得替他们想想,本来是大功一件,就因为您不愿意言说,结果成了大错,那他们怎么办?怎么想?心里不得憋屈死。”凌沺只得把事情都说一遍,又将牧展问他的话,学了一遍,神态都学了个八九成。
“那你说如何。现在再说又有何用。”司徒彦璃眉头蹙起的更紧些,只觉得太过麻烦。
“有用啊!我会让人把这事宣扬的人尽皆知,但是需要您出个面,明儿我召集些人,小小的庆个功,您到时候按我说得来就行。”凌沺连连点头,然后将自己的打算说给司徒彦璃听,让她明天配合一下。
他要把这个事实,让大家都从心底里接受,而不是他在功劳簿上添上一笔,怎么看都像是他在给自己师父处理收尾,进行美化的样子。
同时也是替司徒彦璃,给牧展那些人,一个交代。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过去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老娘还没需要你膝前尽孝的岁数。”司徒彦璃被他说的一大套,弄得脑仁疼,直接撂杯子撵人,但好歹是应了下来,让得凌沺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