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胥
“千喀大将军,许久不见,凌某甚是想念,不知大将军伤可是好利落了?”
看见了千喀邪,凌沺笑呵呵的朗声喊道。
“凌沺!莫要欺人太甚!国师尊上给你些面子,不是让你在我阿穆那辖地恣意妄为的!真以为谁都拿你没办法了不成!”千喀邪怒极冷喝道。
他所有的养气功夫,这段时间算是尽数化作乌有,看见凌沺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杀之都不能后快。
“如何?你要再与凌某试试?这次,一招败你如何。”凌沺嗤之以鼻的回道,长戟往前一指。
“不敢?那就闭嘴!曦虹原而今乃是我大璟辖地,我在自己家地盘上,处理自己家的叛逆,还要请示你吗?你也配?!”见他兀自涨红满面,却是并不迎战,凌沺开口冷喝,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给你三息时间,速速退去,再滞留你边军营寨十里外,休怪凌某不给你家国师面子,将尔等一并斩杀在此!”也不给他还嘴的机会,凌沺继续喝道。
“杀!”身后乌山骑,很恰到好处的爆发出震天的战吼。
无他,他们憋得时间太长了,从第一次跟北虹军交战,他们就一直在看着,今日数战,他们还是看客,这让这支天门关第一精锐,很是难受。
他们也渴望一战,渴望证明他们彪炳的战力。
而反观千喀邪一方,自从凌沺到来,屡次不屑呵斥千喀邪,若是以往,他们绝对会愤怒之极,暴起请战。
可现在,他们只是颓丧。
哪怕千喀邪及时还一句嘴,他们都还敢向从前那样杀出去。
可没有。
他们往日崇敬无比的大将军,怂了。
他甚至不再敢接受凌沺的邀战,甚至没有及时给出反驳的话语。
哪怕千喀邪现在只是怒极,一时不知该怎样吼回去才好,并非真的惧怕。
可这在他身后,短短月余,一次又一次跟他憋屈退回的梵山边军将士们眼里,就是怂了。
在他们的心里,信念崩塌了,他们的大将军老了、败了,已经彻底没有往日峥嵘了。
甚至在这一刻,在千喀邪没有及时给出凌沺强硬回应的时候,在乌山骑众将士暴吼喊杀之时,已经有几骑,根本没等千喀邪的命令,调转马头回返了。
今日之后,他们将请调别处,不然哪怕抗令被杀,他们也不愿再跟着千喀邪一次次被人堵回去、骂回去了。
这一幕让的看见的凌沺,都是震惊无比,方觉什么才是人心可畏。
军心、士气,看似虚无缥缈,可却极其的重要,影响一军将士的心神,影响一军的战力,甚至左右一支军队的走向。
“混账!”千喀邪经人提醒,也是发觉此景,当即心中百味掺杂,愤怒却又委屈,乃至于埋怨。
画虎无骨也是虎,整日装猫终类猫啊!
他对国师的信仰,何尝不是在剧烈的动摇着。
“死来!”而后千喀邪提着刀矛,便是孤身冲向了凌沺,哪怕他知道自己伤势未愈,不及凌沺,可这一刻,他不想再去废话什么,不想再考虑什么,他只想哪怕他死,若能再激起麾下将士的奋勇之心,也是好的,也不枉他们一直跟在他身后。
可他没想过,他若真的再次战败,尤其是干脆利落的败,会对士气再造成怎样的打击。
“叮、嗤”
金铁交击声和衣衫血肉被划破的声音,几乎同时升起,一杆长戟,便是斩断了他的刀矛、撕开了他的战甲,在他胸口划出一刀很长,但是不深的伤口。
凌沺的分寸掌握的很好,他只想让千喀邪败,却是没有想要他死,斩将夺旗是对敌军有损伤不假,却也可能导致敌军成为一支哀兵,反而爆发出更强横的战力和杀意。
“给你们国师个面子,今天不杀你们,速速退回,再敢越界,定斩不饶!”凌沺用戟杆砸在千喀邪颈侧,将之敲晕,拉着他的战马调转方向,给拍了回去。
一众梵山边军轻骑,失魂落魄的接到千喀邪,默默的、垂头丧气的开始折返。
“现在出兵,应该可以直接破掉此地梵山边军。”封边歌看到情况,又来到凌沺身边,建议道。
“那样就真没法谈了。”凌沺平淡的摇摇头。
他也知道,但他不能这么做。
真要将千喀邪一众也干掉了,那就不用再谈什么了,开战不可避免。
此前,无论是赌战斗将,还是北虹军的死活,其实都在一种默契之中,包括白帝关那边梵山军的反击,以及现在白帝关的反击,都是一样,都是一种彼此的试探和博弈。
双方都不想此时大战,却也想占据上风去谈判的博弈,试探对方底线何在的博弈。
那五千追击山河楼上下的梵山军死,北虹军被破,都没有触及到梵山的底线。
而白帝关,被杀两万边军、被抢尽关内存粮,其实也没到大璟的底线。
如果真的无法忍受,不会是只白帝关一方受命前推边线,而曦虹原这边只是交给了凌沺全权处理,开战还是不开,皆可。
虽然也给了梵山一个,你即将触及我底线的信号,但终究还没有触及。
这也是梵山军,在拿下白帝关后,只杀了两万边军,便被击退,或者说主动退却,
想要看到的东西。
今日,凌沺在这里,将梵山大帝暗藏的万五兵力,也给吞下,但是放走千喀邪等人,同样如此。
他觉得,这也就是极限了。
那一万五千兵力,虽然是帝都心腹,但是作用只在以后,不是在眼前,且这是个哑巴亏,不能宣扬周知的,不然梵山上下又该怎样看待他们的大帝和国师。
而千喀邪所部则不同。
一来他是明面上的,人数众多,是代表着阿穆那这个国度的大军,真被攻破,对梵山的影响很大。
届时即便为了振奋民心,不让新盛之势突然颓败下去,梵山也得向大璟开战,而不是再只凭梵忧心意和谋划。
二来,千喀邪所部身后便是梵山的腹地,是梵山大量百姓所在。
现在的所有厮杀,还只在两军将士,没有触及到两国百姓,凌沺也并不想贸然去触及这条线。
哪怕他干掉千喀邪所部,不去侵犯到梵山百姓,却也会对梵山百姓,造成极大的威胁。
若是那般,恐怕梵忧也不会再忍。
因为他也给了凌沺,给了大璟,一个信号:可以谈,但我不希望我是势弱的一方,哪怕是,也有限度。
这其实就是白帝关被破的,另一层意思。
与之同时,这边千喀邪所部不动,则是还要继续谈的意思。
当时也好,现在也好,这边双方大军谁先动,都是主动掀了这个棋盘,掀了这个谈判桌。
他凌沺现在还背不起这么大的一口锅,会压死人的。
事实上,白帝关两万边军战死,已经让他心头压力极大了,他再粗线条,再杀人不眨眼,可那也是两万人!
两万大璟人!
两万戍守边疆数年的战士!
初时昭华殿应下隆彰帝,接过山河剑的意气风发,要说而今没有半丝的悔意和沉重,那也是不可能的。
“习惯就好。”封边歌拍拍他肩膀,笑道:“总比二哥强,他第一次独自带兵,还是在雍北,那时的克木禄可没有现在安分,以为老汗王新败,威势大不如前,也自认比老汗王更强,即便北魏已成大璟臣属,还是时不时的犯境挑衅。二哥率两千人与克木禄五千轻骑就干上了,胜是胜了,却也是惨胜,两千人就剩了五百人。看着刚刚熟悉他、认可他,可以和他开着玩笑的那些,战死的将士,哭的稀里哗啦了。然后就天天往克木禄去,也不增兵,就带着那五百来人去干,先是一百一百的找机会杀,后来一千一千的杀,最后更是直接杀一个叶护家里去了,七千兵马,一夜之间,连带那叶护,都被他弄死了,这才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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