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东说完就走,不给姜延波反应的机会,片刻就没了影儿。
姜延波在门口回味了下,总觉得这话里有话。
他问门房:“最近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门房看了他一眼,犹豫了半天,凑到他身边耳语了一番。
姜延波的脸色是越听越难看,他嘴角绷直,双拳攥紧,显然是已经气到了极致。
“好你个箫氏!”
门房还以为他要进去训斥大夫人,可曾想他竟转身往外走。
他下意识叫了声:“郎主要去哪处?”
姜延波冷哼:“我才不要和个肮脏妇人在一处待着。我去春香楼,你记得派人给我送银子。”
门房搓搓手,目送人远去后,才抹了把脸。
这在伯府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混了。可他是家生子,又能有什么法子。
“唉,罢了。还得把消息递进去,得让老夫人先知道了。”
*
“气昏了?”姜萱盯着本摊开的棋谱,捻着的棋子迟迟没有落下。
“是真的,王嬷嬷还派人去请了大夫。”碧荷给她按着腿,小声道:“那咱们要把花芽送去给大夫人吗?”
“送去吧。这老夫人都请了大夫,大夫人怎么能落下。我怎么听说,二伯父好似是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是去了,半道儿啊又折返了。老夫人都被气昏过去了,他哪里还敢去闹。要是老夫人出个好歹,他可担待不起。二郎君最近忙碌着讨好上峰,仿佛是要高升了。”碧荷悄声道:“这当紧的功夫,他可不敢有个闪失。”
“且等着看吧,这回二房必定是要提分家的。”
“咦?当真,可二房不是一直很能忍让吗?”碧荷歪着头,疑惑的说:“怎么突然就?”
姜萱终于将棋子落在棋盘上,松了好大一口气。
“绥安伯府的名声是一日不如一日,他若要晋升,首先就得身家清白。绥安伯府这四个字,非但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好名声,反倒是一种负累。他要继续守着不放,前程可就没了。”
碧荷恍然大悟,“没想到大夫人一出事,还能影响这么大。”
“这家族,从来都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世家之大,却也因此而哀。姜延波那边可有变化?”
“娘子就放心吧,咱们一直派人盯着呢。这边大夫人刚出了事,那边就派人通知采虹可以收手了。他倒也是个灵巧的,从郎主那儿骗了不少银子出去。郎主也信他,连宝匣都肯给他看顾。采虹也算是得偿所愿,得了一大笔银钱,终于能带着心爱的女子离开建康去别处生活了。”
碧荷说道,不无唏嘘的感慨:“倒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吗?倒也未必。
姜萱倒是在记忆中看到过采虹,故而才会托人去找。
梦里采虹也是跟了谁家的郎主,也骗走了一大笔银子后就消失了。后来几年,他再出现,摇身一变,竟成了骁骑尉。此后才见,已是多年后,此人在上京颇有地位。虽有人说他靠奉承贵人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却也有几分羡慕。
今日卖他好,假以时日未必要不回这个人情。
她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买卖不分大小,有得赚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