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给悄悄藏了起来。看她急的团团转,眼泪险些落下来,又是心疼,又是难受。
她却问他,“郎君不记得了?这是你赠我的烫伤药。药膏用完了,我就把瓶子留了下来。”
他还臊她,“你那时就对我起了歹心,连个瓶子都舍不得扔。”
气得她脸发红,又不敢对他如何。
李桓便哈哈大笑,只觉得把她惹得羞恼,是件很自豪的事。
后来再回想,只觉得心酸大于感动。
要是怎样个傻姑娘,才会把别人的一点好珍藏起来。要是他没心血来潮藏了她的瓶子,是不是一辈子都不知道她远比他知道的更在意她。
李桓饮了一口酒,甘爽的酒液入喉,带来一阵辛辣和后劲。
他砸了下嘴,趴在手臂上,像个孩子似的撅嘴,“小混蛋,也不知道多想我几回。”
*
松涛苑闹到很晚才歇下。
姜萱一直吃着果子,看她们玩叶子牌。
也不赌多大,就是些零嘴和几枚铜板。玩到后来,也忘记是谁起哄,拿了毛笔,润了润,沾着红纸,在人脸上乱画。
白嫩嫩的脸,被画的通红一片,透着股诡异的喜庆。
松柳的手气最是不好,不仅输光了最喜爱的粽子糖,脸上还被花了一朵又一朵的花。
胡姑姑举着笔,大感可惜,“这脸盘子太小了,不然还能多画几朵。”
气得松柳捂着脸,直呼:“胡姑姑欺负人!”
大家也异口同声的笑她:“你们都欺负我。”
松柳哇呀呀的叫,大家哈哈的笑。
当夜手气最好的人,实属意外,竟是一脸憨憨,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吕嬷嬷。
她握着一把牌,一来就是开门红。
不仅赢了松柳的粽子糖,还在她的脑门上画了个‘姜萱’。据她所说,那大头娃娃是姜萱。而姜萱本人,是绝对不肯认的。
吕嬷嬷收获颇丰,拿着松柳的粽子糖,碧荷的酥油泡螺,竟还从胡姑姑那儿赢了一只炖的酥烂入骨的大蹄髈。
至于些叮当作响的铜板,她都打算拿去买炮仗。
想必未来一段时间,松涛苑里必定是劈啪作响。
松柳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一包粽子糖,舔了舔嘴巴,结果沾了一嘴的红,苦的她呸呸呸。
“我还道今夜的赢家是碧荷姐姐,未曾想竟是吕嬷嬷。”
而吕嬷嬷又去做什么了?她捧着满满的收获,去向姜萱献宝了。一样一样的摆在她面前,指着说:“这个给娘子,这个也给娘子,这个也是娘子的。”
松柳和碧荷对看一眼,异口同声说:“娘子才是大赢家!”
胡姑姑看着她们嬉闹,笑着起身,“时候不早了,大家吃一碗汤圆就睡了吧。”
精致的小汤圆,就盛在一个素色的小碗里,还撒了些金灿灿的桂花,透着股清甜。
吃了满口的芝麻甜香,连梦里也都是甜的。
于是,这一年满载着甜美,在姜萱的甜梦中,缓缓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