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张内侍不要着急,养病要紧。我已经派人去挪动碎石,只是才下过雨,道路湿滑,而且山壁还有二次垮塌的危险。”
张内侍张了张嘴,姜萱已经按住他的双手,“不要说了,我都懂。我知道你担心大家的安危,不愿意让侍卫们以身犯险。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他们等路面彻底干透,不会下雨再动身。张内侍?你醒醒。快来人啊,张内侍又昏倒了!”
此时,遥远的北漠大地上,一只海东青划过天际。
*
大约是张内侍的运气实在不太好,
这场雨断断续续,路面干了又湿,折腾了半个月才重新启程。
而张内侍也被这场意外折磨的瘦了一大圈,看着就只剩一把骨头了,瞧着都可怜。
就连碧荷都动了恻隐之心,说这做内侍的也不容易。
“他有什么不容易的?”松柳一脸不解的说:“虽然是主子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可难道,他就没有害人之心?他难道就不知道在蓟京等待着咱们的是什么?他怕的是任务失败,怕的是被责罚。更害怕,因为这件事导致自己前途尽毁。”
碧荷惊讶的看向松柳,没想到她也有这样通透的时候。
“怎么了?我又不是个傻瓜,也会思考的呀。”松柳不满的说:“让你们天天说我憨,自己却连个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
碧荷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啊。
虽然上头给的命令必须要执行,但能说张内侍不容易吗?他难道没什么坏心思吗?那未必吧。
看他之前一个劲儿的撺掇娘子快些往蓟京赶,哪是为了什么任务,根本是自己的前程吧。
这样一想,她也觉得张内侍能有这样的下场,是他活该。
“好啦,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难道你们还要吵一架不成?”姜萱看向车外。“此处离郢州越来越远了,对我们而言也越来越危险。接下来一路上,大家务必小心。我怀疑,前方可能会有危险等待着你我。”
终于上路了,张内侍也可以松口气了。
“你学着点。”他对着小内侍说:“咱们这做奴才的,就该……”
小内侍眯着眼睛认真的听,还时不时的点点头。
“小的都记下了。还是张先生有本事……”
张内侍听着他的奉承,人都轻飘飘了几分,“其实……”
小内侍看似认真听,脸上也带着笑,可一双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有的是不含半分情绪的冷漠。
等张内侍终于说完,打算休憩了,他才走下马车。
夜色很快降临了。
连马儿都安睡了,小内侍借出恭的理由,走出帐子,径自到了树林里。
“何时动手?”黑暗中,有人说。
“不急。还未彻底离开郢州的地界,未免事情有变故,等一两日再做决断。你们也不要跟的太近,秦氏女身边那几个亲随,都是练家子,而且武功不凡。”
“属下谨记。那张内侍,到时候也要一并处理了?”
小内侍沉吟了下,说:“到时候就看他的造化吧。俗话说得好,人要死,谁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