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用清水净了净手,擦干后向赵钱走去。康捕头就站在门口,背对着门外,怕打扰我验尸,也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看着。我喊了声康捕头:“康大哥,你拿个纸笔帮我做记录吧,我说什么你就写什么。”康捕头命人拿来纸笔,这才敢走上前来。
“死者中年男性,衣裳完整,侧躺于地面,右臂与身体约成四十五度角向外侧伸展,左臂搭于前胸,双腿微曲,左鞋散落。头部地面约有……呃……40厘米乘以35厘米大小的血渍,康大哥,你给估算估算这滩血面积多大啊?”
“约摸一尺见方。”
“那就这么记吧。”
因为古代没有相机,我只能把死者的情况一点一点记录下来。描述完大体情况后,我用石灰沿着尸体洒了一圈,方便固定尸体的体位。然后我才蹲下开始仔细检查。
“死者双侧瞳孔散大,巩膜黄染……”
“姑……姑娘,这巩膜是啥,咋写啊?”
“……”我蹲在地上,抬起头咬了咬下嘴唇,眨巴眨巴眼睛,那后面的专业词汇更多,总不能每次都这么耽误事,于是我决定得找个时间给我这些同事们普及一下医学知识。
康捕头见我看着他不说话,还以为我在嘲笑他不会写字,他脸霎时就红了。我也不知道他此时的心理活动,我低下头,手上不停,嘴里却说:“巩膜的‘巩’,左为‘工匠’的‘工’,右为‘平凡’的‘凡’。”康捕头还脸红着,默不作声地继续记录。出了这茬小插曲后,我后面也尽可能地用通俗的语言来描述了。
“巩膜发黄,下眼睑有出血点,鼻腔血液凝结,鼻腔的血液顺着右脸流淌到地面,口腔血液顺着嘴角流向地面,口鼻和脸上的血液均已干结。”我用布沾水擦干净了赵钱的脸,还是我昨天见过的模样,只不过现在已经毫无生机。
“康大哥,我需要弟兄帮忙把赵钱的衣服脱了。”
康捕头喊来两个弟兄,七手八脚地把赵钱剥了个精光,外面看热闹的人里,不少大姑娘大妈大姨的,都纷纷捂住了脸,其他那些大老爷们儿不怀好意地阴笑几声。我知道,在这个民风还未开化的时代,我这么做可能会被浸猪笼的。正当人群中有人要开始骂我时,县令大人来了,顿时人群鸦雀无声,纷纷跪倒。
县令大人皱着眉头,看起来还没睡醒呢,就被叫过来了,我正欲起身参拜,县令摆了摆手:“继续继续,不必多礼。”县令这话说罢,门外的人群也纷纷起身。县令身后的一名衙役已经端来了一把椅子,又有一名衙役端来了一盏茶,县令大人抿了两口茶,对我说道:“有什么发现哪?”
“回大人,属下才刚开始。”我正说着,康捕头已经把验尸记录捧到了大人面前,大人粗粗扫了一眼,摆了摆手:“继续吧。”
“是。”我应了声,然后继续验尸。
“死者颈部、前胸、腹部,均无明显异常。双臂无明显异常,双手指甲发紫,右手手掌淤青,皮肤破损,伤口出血,血液已经凝固。左膝有一块我的巴掌这么大的淤青。”说着我朝康捕头比了比我的巴掌,我实在是不太会用他们古人的计量方式,康捕头很聪明,立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后把我的描述换算成了“尺寸”计量单位。
我按了按赵钱的左膝,继续说道:“左膝盖有明显的骨头摩擦的声音,应该是髌骨,就是膝盖骨吧,膝盖骨裂开了。”然后我继续一路往下按,都没发现骨折的地方。
“左脚五趾淤青。”说罢,我朝大人身后的两名衙役说道:“两位兄弟,麻烦帮我把这赵钱翻个身。”女孩子做法医最不好的一点就是力气不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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