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着饭呢,却见周毅火急火燎地奔来:“姑娘,又出事了!”
我一口饭没来得及咽下,就呛在了气管,咳得我是死去活来,脸涨成了猪肝色。汪元一掌拍向了我的后背,我这才缓了口气,仿佛一脚迈进了鬼门关。
来不及耽搁,我们就赶到了现场。
许多衙役已将现场团团围住,县令还没过来。
围观的群众小声议论:“啥?咋又死了个女娃娃嗫?”
“可不是嘛,这大过年的,咋又死了一个!”
周毅拨开拥挤的人群,带着我进入了一间农家小院。小院里的桃树早已败光,纤细的枝桠抵不住积雪的重量,一阵风吹来,枝上的雪扑簌簌地往下掉,为这即将到来的新年,平添几分伤感。
小院只有一间正屋,左右两侧是借着院墙,用木板搭起的简易小房间。此刻正屋门大开着,传来一阵阵哭声和苍老的叹息声。
迈步进去,正屋狭窄逼仄,刚刚够摆下一张木床和一方小八仙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八仙桌的椅子上,因痛风而畸形的指节紧攥成拳,捶着桌面,不住叹息。而八仙桌旁边的简陋木床上躺着一具女尸,女尸的脑袋和身子彻底分离,没了人气。
床边坐着的老妇,抱着女尸的身体,放声痛哭,嗓子早已沙哑发不出声,只能撕心裂肺地干嚎。
这一幕,直击现场每个人的心头。
县令还没来,康捕头外出查案也还没来,我和周毅互相对了个眼神。
我一边安慰悲伤欲绝的老妇,一边准备验尸。周毅上前询问那老者相关案情。
汪元则从袖里摸出一本尸格,在屋里找了支毛笔,等着记录。
我不耽误,细细端详尸体,脖颈处是一刀利落的快斩,伤口横断面整整齐齐。我也不避讳了,摘下床上的帷幔,就要扒女尸的衣服。
老妇见此,刚想扑过来阻挠,却被汪元一把拦住。悲痛欲绝的老妇,哭得差点背过气。
汪元还拿着尸格的手护住了要滑落在地的老妇,老妇顺势靠在了汪元的臂弯,汪元也不恼,看着自己的子民,眼里尽是怜悯。
这具女尸的死法和柳如是几乎一样,全身未见明显伤痕,只有一处断头伤。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这个年轻的小姑娘似乎不久前和男子媾和过,那处膜已经结痂。
我不敢当着老夫妇的面把验尸情况说出来,只是拉着汪元往外走,而周毅还在向老者打听案情相关的线索。
我和汪元刚走出门外,原本还能露出一丝阳光的乌云,此刻全然盖住了天空,阴沉沉,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还来不及反应,哗啦啦一阵雨点劈头盖脸打向了围观的人群,人们尖叫着,怒骂着,推搡着,一窝蜂散了个干干净净。
维护秩序的衙役们,也挡着脑袋向我们站的屋檐奔来。地上的雪水、泥水被人们踩得四处飞溅。
那棵原本被雪压得快要垂下地面的桃树,此刻被雨点打得噼啪作响,有些脆弱的枝桠竟然“咔嚓”一声,折断在了无情的雨声里。
我抖了抖被旁边衙役甩在裙摆上的雨水,向汪元低声说道:“她和柳如是死法一样,但是……”
我脸一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
但是豆大的雨声已然淹没了我的低语,只有汪元注意到了我的动作,而旁边的衙役们专心拍打着身上的泥水,并没有人注意到我。
我踮起脚,贴在汪元的耳旁,轻声细语把尸检结果和他说完,他一抖尸格,认认真真把我的话抄写了上去。
我满脸通红,而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衙役们还在屋檐避雨,我和汪元转身进了屋里。
老妇,老者和周毅都坐在八仙桌边,老者哽咽地述说着什么,老妇则抹着泪点头。
死者名叫凌湘,两位老人是她的父母。两人如今已经七十多了,而这凌湘不过十七岁。两人孤苦一生,老来得子,格外珍惜这个掌上明珠,那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凌湘生性纯良,活泼开朗,并没有得罪什么仇家。
两位老人平常就靠着给富户家打杂维持生计。而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有钱人家忙着准备过年,格外忙。不过老两口也能趁此多赚些铜板,好给他们宝贝女儿买身过年的新衣裳。
今天一早,老妇早早做好了饭,却没敲门打搅宝贝女儿的清梦,把早饭热在锅里,两位老人就往附近的富户家去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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