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吊死了嘛!”
“这事我当然知道,大过年的死了人,怪晦气的,不是传那二妞子性子烈不肯嫁给近六十的张老爷做妾,才被她爹逼死的吗?”
“哪个不开眼地瞎传,那二妞子的长相顶多算没有缺陷,要不是张老爷到现在都没有儿子,能纳这么个村姑做妾,那二妞子欢喜得不得了,以后能过上好日子了。”
“那放着好日子不过,吊死自己做啥?”
“还不是礼金惹得祸事,我跟你讲,吊死人的前一天夜里,张家进了贼。乖乖,用得是迷香……谁知道闺房被贼当大街一样逛了一圈,那身子还清不清白!呸呸,白天不说死人。”
“这张老爷可真惨,能生儿子的女人没纳到,头顶却绿了。现在审理的就是这个案子?”
“张老爷咽不下这口气请了人把贼人逮住了,刚想咔嚓了解气的时候被知县大人截了胡。”
“呵呵,那贼人的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张老爷要是不出钱,知县大人肯定不下刀子。”
郑家
“郑老板,你就是这么帮朋友做事的?你是帮我出气啊,还是怕我活太长了,给我添添堵啊?”
“张老板,这话是怎么说的,谁知道那知县临调职了,还来上这么一票。”
“我不管那知县想干嘛,反正我该付给你的报酬都给了,算下来你现在还欠我两条命!还要我再出大洋喂那头肥猪,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张老板,这笔钱我不会让你掏的,这事是我手下出了岔子,那两个贼人的命一定给你拿下了。”
“老夫只希望郑老板不要失言了,我失望了无所谓,上头的人要是也看不上你的办事能力,那才是大大的不妙啊!告辞!”
“老爷,喝杯茶消消气!”
郑老板喝完了茶,顺手砸了一个杯子撒气,“那老不死的,仗着是上头人的表亲,就敢在我面前狐假虎威的,还指手画脚,那个知县开口了没,到底要多少?”
“老爷,知县说没有证据,也没有贼赃,犯人还口口喊冤,他很难判案。”
“谁让你说那知县嘴里吐出来的屁话了,到底要多少大洋?”
“回老爷,要是没有赃物、人证,那就不好判大刑,得在打板子的时候把人弄死,一棒子二十个大洋,两贼人身强体壮,要打死得分三天,每天一人一百大板,总共一万二。”
郑仕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要是我们有赃物,有人证呢?”
“有那些,就砍一半。”
“给我把当铺的掌柜的叫过来。”
“是老爷。”管家缩了缩脖子,这老爷肯定是想扒拉出一个倒霉蛋来,抵了那六千大洋来,在老爷眼里也就自己的命值钱。
……
桐城溪口
萧家人看着新买的母鸡下得第一颗蛋,觉得那件事的阴影已经快要消散了,在他们的天堂里,全家会渐渐恢复往日的欢乐。
小四把一只母羊和两只小羊羔牵进了休整好的茅草棚子里,给水槽里加了些水,又添了一把草,为了小五的口粮,这母羊,小四喂养得更加仔细了。
“娘,我们为什么还要买猪仔,多买些小鸡小鹅的不是很好吗?”小三一直不喜欢臭烘烘的猪圈。
萧大娘也不知道怎么跟小三解释,这猪仔是一定要养的,他们现在是被伤筋动骨了,鸡鸭什么的,都没养猪值钱,今后御风要讨媳妇,女儿要出嫁,二百五十大洋算来算去都不够花的,这一百五十个鸡蛋才能换一个大洋,要不是怕多养两头猪会打理不过来,萧大娘还嫌三只猪仔不够呢!
“三姐,猪仔白白胖胖得,不是挺可爱的,师傅教了我几个给猪看病的方法,小猪大猪不拉稀生病了,是很好养的,猪圈也容易打理。”小四挠了挠头,他当初就是懂得太少,才养不胖家里的猪。
“小四,你师傅还会给猪看病?”萧御风根本想象不出,那些有名望的大夫是怎么给畜生治病的。
“会,师傅懂得东西太多了,我都觉得自己根本学不完,师傅年轻的时候,天南地北地闯荡,有一阵子迷上治疗外伤,就用畜生上手试,久而久之那些畜生的病也就摸出门道来了。”
“小四,你可别学这些歪门左道,本来人就不太聪明,别没学成给人看病的大夫,反到那些上不了台面给畜生看病的大夫。”萧御风真心地为小四担心。
“我知道了,爹娘,师傅明个一大早就要出发到展院去给展老爷请脉,我跟着去给师傅打理一下琐事,可能会留宿一夜再回来。”小四从小虎子他们口中知道做学徒,不是光光跟师傅学本事,还要把师傅当成长辈,把自己看成师傅的小厮,鞍前马后地伺候才对,他之前是不知道这些,没做好,现在知道了,小四都觉得自己臊得慌,想尽力补救一下。
“那是不是要穿得像样些?娘给你做的……”萧大娘禁了声,她好像好久没给小四缝制新衣了,小四也没跟她说过,现在这才注意到小四身上都是穿着御风小时候的衣裳,料子虽然不差,但洗得早就薄了,脆的很。
“不用做新的了,师傅帮我像管事嬷嬷的要了几身小厮的衣裳。”
“小四,你捡展家下人的衣裳穿?”萧御风和萧鸣远同时吼道。
“都是没有绣上展家标记的。”小四被吼得很冤枉,他其实还想跟爹和大哥说,他还听说要是穿着展家下人的衣裳在城南走夜路,也是很安全的。
“小四,你先回自己房里收拾一下东西。”萧大娘急忙出来调停,支开小四。“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孩子不懂事可以慢慢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