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女犯没受过掴刑,脸上没伤,她家里人一定能认出来。
“哦,苍天啊!你把淑涵怎么了,你们怎么能那么伤害她!”萧鸣远重心不稳地托着伤了的脚,就要弯着腰往牢里冲,结果被女牢头利落的一脚踹了出去,“娘的,你要是想进来,那就一块关着吧!”
“我娘犯了什么罪,你们要这样毒打她,还给她上铁链!娘,你还好吗?我是御风啊!你出声应上一声啊!”萧御风扶起被踹的萧鸣远,死死地瞪了女牢头一眼,满脸悲戚地望向没有动静的娘亲。
“她应不了你,即便是个大男人挨了十棍子也差不多就这样了,要是不用药,过了明天,肯定出气多进气少了!”
女牢头冷冰冰的话语,让萧家父子不约而同地想到刚才碰上的那口棺材,面若死灰。
“求求你救救淑涵吧!我不能没有她啊!”要不是萧御风拉着萧鸣远,他差点儿对着牢头跪下。
“你们求我也没用,进了大牢就要守大牢的规矩,付得起钱的,看病抓药,穿衣吃饭,我们都有人伺候着,付不起的,烂死在这里也没什么冤枉的。”
“我给,我给,你快找人给淑涵看看吧!”萧鸣远掏出怀里仅剩的十块大洋。
萧御风看着娘亲无意识的呻吟声,不忍心地转过了脸,也无力指责狱卒的贪婪,他们天生就是助纣为虐的恶人,他们的良知早就被狗吃了。
牢头掂了掂十块大洋面露贪图地叹了一声:“扣了请大夫和抓药的钱,这可只够一天的。我们很难办啊!”
“有的,还有的,只要你们把淑涵治好了,我还给你们送钱来!”萧鸣远许诺道。
“那感情好,有钱就有命,没钱……好了,时候到了,跟我出去吧!”
萧鸣远不肯,可牢头手里的鞭子让他不得不从,“爹,我们还是先出去再想办法吧!”
“对,先出去再想办法。”
“爹,大哥,娘怎么没跟你们出来?”
萧御风看着小三和雨娟满怀希望的样子,张了张嘴,叹了口气,他实在是找不到言语来形容娘的惨状。“我们先上车,换个地方再说。”
“什么!天啊!爹,大哥,娘真得被他们打得不省人事了吗?他们怎么能这样,我们要伸冤!”
“雨娟,你说伸冤?”萧御风苦思着救娘亲脱离苦海的办法,可苦无对策,雨娟的话把他点醒了,“对,伸冤,我们一家人到衙门口伸冤去,娘是被冤枉的,把案子审理清楚了,娘就没事了!”
“可这冤屈要怎么伸张啊?”
萧御风因为上次的事,动过告官的念头,这过程什么的,他还是打听清楚了的,“要先找人写状子,到时候我们跪在衙门门口喊冤!”
连满脑子都是淑涵惨状的萧鸣远也赞同了萧御风的提议,“儿啊,我们这就去找些状子的人,把你娘亲救出来,她多在牢里带上一刻就要多受一刻的苦!”
在萧家人眼里这个主意虽然可行,但他们都不会写所谓的状子,只会谱曲写歌的萧家父子连状子该有的格式都不清楚,只得架着马车在桐城里找会写状子的文人。
……
纪家书斋
“清羽兄,恭贺你的书画展圆满结束了,哎,这次的青城来的才子们,当真让我刮目相看,原以为桐城人杰地灵,人才辈出,没想到青城更胜一筹!”
“天鸿兄此言过谦了,你的才华让清羽十分佩服!”
“我们就别在这里相互吹捧对方了,快快请进,难道纪某的小书斋容不下你这位大才子了。”
“天鸿兄此言怎讲,我看这书斋虽小但五脏俱全不落俗套!”萧清羽进屋后扫视了一遍,最后把目光落在最醒目的面空墙上。“可这里我就看不明白了?天鸿兄故意为之?”
“今天你来得巧了,我刚刚把这面墙腾了出来,在木匠哪里定制的新书柜还没有到,要是你晚来几天,就能看到不同于别的书斋的另一种风景!”纪天鸿摸索着那面空墙,信心满满地说。
“哦?天鸿兄这么一说,倒是惹得我心痒难耐了,快跟我讲讲这面墙有什么不一样的用途?”萧清羽自认为从青城到桐城,他已经见识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书斋了,虽然纪家书斋比别的都少了一些唯利是图的铜臭味,但也谈不上与众不同。
“这还是清羽兄给我的启发,我们不应该一直沉静在古人的旧学里,应该积极地开创新学,比起拜读旧时的诗书来,同代的诗人文人的笔墨能更强烈地引起我的共鸣来,并且这种来之不易的撞击,更能迸发人更好的灵感……”纪天鸿说得慷慨激昂,这段话他不知道和爹娘说了多少遍,他们都不能理解,一度让他很失落,可现在他从萧清羽越来越激动的神色里,能确定,他找到了知己。
“我不得不说,天鸿兄你的想法真是太棒了,甚至让我为自己的落后感到羞愧。”
“其实这些都还只是我的一番畅想而已,连日奔波了一天,收集来的当代诗人的手稿,也只有几本,要放满这面墙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如果清羽兄能尽一份力就是对书斋最大的支持了!”
“我的诗稿也能放在这里供人赏阅?”萧清羽虽说自认是才子,但出书的事他还从来没有想过。
“当然可以,刚刚结束的书画展,不就是已经肯定了你的能力和才气了吗?”
“有天鸿兄的话,我就勉力去做了。”
两人相视一眼,对着空墙爽朗地笑了起来。
“请问,这里有人会写状子吗?我们有冤情要申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