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梁老大夫,这是?”
“萧大娘死了,被蜜蜂蜇死了!”
“什么!蜜蜂!蜜蜂还能蜇死人啊!”跟来的村民有几个惊叫出声,其余的看着萧家的惨状都闭紧了嘴巴,但心里也怕得很,这谁家没有被蜜蜂蜇咬过的人啊!这萧家可真是倒霉催的,就因为蜜蜂送了命。
“小四,我们这儿带了担架,要不我们帮把手?”说话的是村里的杀猪户,他和他的儿子们是不忌讳这些事的。
小四点了点头,在师傅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不,我不相信!你们别碰淑涵,她只是睡着了!”当村民要搬动萧大娘的时候,萧鸣远就整个人撞了上来,这股子力道,差点撞伤了一旁帮手的村民。
走进了的村民看着萧大娘肿胀的脸庞和手脚,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关系这他们每年庄家收成的蜜蜂,竟然能把人弄成这样,太可怕了。
“拉开他,别惊扰了死者!”梁老大夫毫不掩饰自己眼里对萧鸣远的厌恶。
梁老大夫的话惊醒了被萧鸣远的鬼哭狼嚎吼得愣住的众村民,几个汉子拉开了萧鸣远和萧御风,让人好抬走了萧大娘的尸体,有人怕尸体吓着村里的孩子,就把原本垫在萧大娘身下的两条床单把萧大娘从头到脚盖了个严实。
“小四?”
小四看着被草药染了颜色的自家床单,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连咬出了血都没有松开嘴,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拳头。
……
萧大娘出了事的第二天萧家出了小四小五外的三人全都病倒了,小四只是给他们把了脉后,就连药都没有给他们抓,就自己忙起了娘亲的丧事来。气温太高了,家里的算不上薄的棺材也在堂屋里停不了多久。
小四忙得没有时间悲伤,也没有时间恨了,他要给娘在短时间里找出一块坟地来,又要风水好,又不能影响了溪口的福运。丧礼的事要避忌的事很多,小四早上出去忙,晚上回来还要给娘亲守灵。
还好宋家看在小四的份上没有把上身戴孝的小五送回萧家,才让小四没有在下葬前累趴下。
萧大娘死后的地三天,就是下葬的日子,当天才得到消息的另外几人才撑着病体爬了起来,又是一阵捣乱。
“淑涵不能就这么寒酸得埋了,我就是卖庄子卖地也好给淑涵办一个浩浩荡荡的葬礼!”萧鸣远看着眼前要把淑涵草草下葬的不孝儿子,眼里全是坚定。
小四身上带着整孝说道:“你们先把孝服穿上吧!坟地我已经择好了,你们想大办就大办吧!”小四没有再理睬身后的哭泣声,小四心里打定了主意,等娘亲下葬了,他就到娘的安身之处边上盖上一间小房子,带着小五给娘守坟头去,否则他真怕自己在这个没有了娘的家里会跟着扭曲掉。
“师傅,您怎么来了?”
梁老大夫看着坐在大门石阶上的傻徒儿叹了口气,“小四,盖房子的钱够吗?”
“师傅,您给我的钱已经足够了!”
“师傅也想好了,就在桐城养老了,师傅这两天在城北买了间带院子的小屋子,现在让人租给人家了,以后等你出了孝陪着师傅带着小五搬过去。”
“师傅!”
“不愿意?”
“不是的,师傅不是要去邻县跟家里人团聚?”
“师傅想过了,弟弟都不在了,一把老骨头了也别去麻烦小辈们了,徒儿嫌师傅麻烦!”
“不不……师傅,徒儿会给您养老的。”
……
灵柩在堂屋里足足停了半个月后,所谓的浩浩荡荡的出殡仪式才开始了,萧御风在灵柩的前头执幡,小四抱着灵牌,萧鸣远一路喊着萧大娘的名字在后头跟着,请来的挽柩者唱挽歌。一路上萧雨娟和小三的哭声不断。
灵柩被一路吹吹打打扛到了坟地后,杠头的响尺横打,两个杠夫一齐摘肩落地。
“淑涵啊!你走了我还怎么活啊!你把我也带走了吧!这日子我过得生不如死啊!”这灵柩一碰地,萧鸣远就晃晃悠悠地冲了过来,跪在灵柩边上,把脑袋往灵柩上磕着。磕得脑袋红了一片。
看得周围请来办丧事的人们傻了眼。在他们眼里这家人很是古怪,没有来奔丧的人,又只是一小户之家,这不是喜丧却办得如此之大,而且这家人从男人到女人对丧礼的规矩是一窍不通,这到底是哪里钻出来的人家啊?
“爹,您别这样,您这样痛苦,娘会不安心的!”
“爹,时辰到了,误了娘入葬的时辰,娘会怨你的!”小四看萧御风劝不住让娘过身后还不得安宁的萧鸣远,小四在萧鸣远的耳边幽幽地说道。
小四的声音也只有离他最近的萧鸣远哈萧御风听到了,这对父子顿时就僵住了,萧鸣远也被人拉开了。
小四双膝跪灵,顿时鼓乐大作,杠夫按着阴阳先生用罗盘测出的‘山向’,用大绳将灵棺缓缓系入穴内,请来的僧人高声唪诵《往生咒》、《大悲咒》、《金刚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在烧着了的纸钱火势起来的时候,把最后剩余的纸钱高高得扬起,做活的杠夫们用铣往坑内掩土,堆成坟头……
直到整个葬礼完成了,萧鸣远呆呆得跪在萧大娘的坟头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但他的嘴巴一直在无声得念叨着什么。
若是小四看得懂唇语就能知道萧鸣远在说什么,萧鸣远看着土堆的坟头和一地的纸钱,嘴里念叨着:蜜蜂怎么会蜇死人呢!蜜蜂不会蜇死人的,是淑涵身子已经不好了才会这样的……
萧鸣远永远不会承认是自己一手害死了淑涵,一手结束了淑涵的生命。可如今他再也不能在自己和淑涵所出的五个孩子面前讲述他的爱了!今天他埋葬了淑涵,也埋葬了他们的爱!王府格格和乐师的美好生活在今天结束了,寄傲山庄已然不是原来的寄傲山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