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昨晚的状况。
张屠户的妻子、父母,还有邻居都过来作证,张屠户很老实本分,根本不可能做出杀害袁民的事情。
更关键的是,张屠户有个五岁的小儿子,说爸爸昨晚抱着他睡觉,方诚可以确定,这个孩子是不会说谎的,他身上闻不到一丝的罪恶。
“看样子,你真不是凶手。”
方诚皱紧眉头,他遣散众人,让他们各回各家,只留下张屠户和赶不走的李三水。
“你看这把杀猪刀,是哪个屠户的?”
方诚拿出那把杀死袁民的尖刀,递到张屠户手里。
张屠户接过来,一瞧,正是他用了很久的杀猪刀,“大人,额,这把刀是我的,可袁民真不是我杀的,我昨天把刀给了袁民,之后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李三水这时提出疑问,“你为何要把自己的刀交给袁民?”
这不符合常理,李县令从现在起,开始正式怀疑张屠户,先前家人和邻居的作证是可以做假的。
张屠户赶忙解释:“昨天袁民到我店里买猪大肠,奇怪,这人从不吃猪大肠,我便问起原因,他说替城隍大人,哦不,是前任张城隍买的。
这个我清楚,张瑞林大人生前最爱吃猪大肠,他说那里面是装满了污秽,但只要洗净了,它就比世上所有的人都要纯洁,因为人是永远洗不净的。
平日里,都是张瑞林的妻子来店里买,昨天她出不了门,只好让袁民前来,她想要自家大人在走的路上吃口好的,唉,可惜了咱的城隍爷,他为何要自杀呢?”
“你在说什么,我问的是刀,你为何给袁民!”李三水打断道,他怀疑张屠户被方诚传染了,怎么总说些乱七八糟的废话。
“别急,李县令,咱听张屠户慢慢说,别吓唬他。”方诚摆摆手,并示意张屠户放松,人一旦紧张了,就说不到关键的点,“把昨天袁民到你店里发生的所有细节,详详细细地讲给我听。”
张屠户不敢怠慢,继续说道:“袁民要二两猪大肠,我给他称了三两,不要钱,说这是我送给城隍大人的,他想要给我钱,我坚决不收。
我家小儿子的名就是城隍大人给起的,这是我的心意,城隍大人生前丝毫不愿收我的礼,死后我没去上香烧纸,送点猪大肠不过分吧。
袁民推辞不过,只好同意,他见我案板上有一扇肉排,说整个买下来自己吃,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想从肉排上找补,袁民这人别看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内心细腻的很。
这肉排是羊肉,我并不打算卖的,是我远房亲戚送来的草原跑山羊,这羊跟咱平常家养的羊不同,身上没什么膻味,我原本想熬出一锅羊肉汤,给我家小儿子补身体。
可袁民都说出口了,我也不好拒绝,就割下半扇卖给他,并准备剁成小块,让他方便拿回去,他说不,羊肉就要大条烤着吃。
我看他有自己的想法,直接半扇羊排递给他,让他回去爱咋搞咋搞,就在这时,他看我尖刀用着顺手,问我要了过去,然后第二天醒来,他就死了。”
张屠户说到这里,停住了,他觉得自己说的够多了,可方诚沉默着不说话,他只能忐忑地站着,连眼睛都不敢抬,生怕被吃掉。
“完了?”方诚开口问。
“完了。”张屠户点头。
李三水插嘴道:“城隍大人,这听起来像是编的,而且编得比您差远了。”
“大人呐,小人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若是有半句虚言,小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张屠户连忙跪下,伸手发誓。
方诚盯着他看,许久才叹气道:“好,我相信你。不过,我们总要找出一个凶手啊,老张。他袁民不可能脑子抽了,自己捅自己吧,实在不行,你就委屈一下....”
“千万别,大人,我有线索!”
张屠户立马举手,像一个听课的学生,迫不及待向老师展示肚里可怜的学识。
方诚微微一笑,心道这人有时候你不逼他,他总会下意识遗忘某些事情。
“什么线索?”
“大人,您可以去天福茶楼打听,袁民昨天离开时,跟我说,他要去天福茶楼,据我所知,他跟天福茶楼的那位老板娘有过节,搞不好是她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