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别台听到父王的命令,心中一颤,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让苏苏成为替罪羊,与南苑九部重新修好。
“不,父王,苏苏姑娘是无辜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可以去向昭瑾郡主解释。”这是二十年来,窝别台第一次当面顶撞父王良木哈。
从他懂事时起,母亲莫纶夫人就反复叮咛,“你的父王,是草原上最勇猛的雄狮,所以我要你去服从他。你是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如果你遇到不幸,母亲也就活不下去了。”
在莫纶的眼中,只有一个男人可以伤害到她的雄鹰窝别台,那就是自己的丈夫良木哈。
良木哈需要占有莫纶,因为她不仅是塔哈尔部落的第一美人,也是整个北苑游骑十部的第一美人。拥有这个头衔的美人,自然只能属于整个游骑的大王,良木哈。
虽然良木哈对莫纶疼爱有加,但是莫纶夫人对良木哈则是畏惧大于喜爱,她无法忘记因为拒绝了良木哈的求亲,自己部落里的一半以上的男子都被这个铁血的男人点了天灯。
如果不是莫纶主动要求嫁给良木哈,只怕塔哈尔部落的另一半男子也会死于非命。
莫纶不能失去窝别台,因此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去挑战丈夫的权威。
“你说什么?”良木哈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窝别台竟然胆敢当众忤逆自己的决定,他的面色一沉,手中的钢刀已经收了回去。
这次,良木哈握住了刀柄,刀尖却冲向了面前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儿子。
窝别台单膝下跪,“父王,苏苏姑娘曾经在邺城救过我的性命,孩儿即使不能报答,也不能恩将仇报,再去害她。”
一提邺城,良木哈的火气更大,想起窝别台的那次惨败,不仅损兵折将,更是让所向披靡的游骑军战士丢掉了士气,还有个别直接被吓破了胆子,得了失心疯。当然,这些战士都已经被良木哈下令秘密除掉,作为一个统帅,他明白一旦失去了士气,整支军队就不能再奢望胜利。
这次原本是想给窝别台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想着哲达应该会给自己面子,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被窝别台搞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好,好!”良木哈握刀的手腕越攥越紧,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再说一次?”
“父王,恕孩儿实难从命……”窝别台的话音未落,嗡的一声,良木哈势大力沉的金刀劈开空气,照着窝别台的肩头就砍了下来。
这一刀来的如此之快,让金帐内的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莫纶夫人吓得当场就昏了过去。
窝别台觉得眼前一黑,这次肩头传来的剧痛顿时让他喘不过气来,一头栽倒在地上。良木哈还不解气,又一脚踢到了倒地的窝别台身上,“把这个混账和那个叫苏苏的女娃都给我关起来!”
原来良木哈并未对窝别台下死手,斩到二王子肩头的是金刀的刀背,但即使如此,巨大的疼痛还是让窝别台感觉到肩骨仿佛碎裂了一般,被手下搀扶起来,押到了部落的牢房。
莫纶夫人也被抬回自己的营帐,金顶大帐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一旁的李贤还在。
“李先生,窝别台这小子看来是不成器了……”良木哈放下了手中的钢刀,一屁股坐到了毡垫上,仿佛已经疲惫不堪,或许是上了年纪吧。贴身的女婢赶忙上去帮着大王揉肩捶背。
李贤之所以不加劝阻,是因为看出来虽然良木哈大发雷霆,但是却并未对窝别台下死手,他只是碍于游骑君王的威严,以及作为一个父亲的面子,接受不来窝别台的当面顶撞。
“我倒不这么认为,大王,二王子一向勇于担责,不愿累及无辜,才符合他的男儿气概。心中有爱,也是他开始成熟的表现。只是二王子还需要多加历练,就像大王的刀,也是百炼成钢的吧。”
“唉,只是我们游骑数百年的纷争不断,如今好不容易明白了抱团取暖的道理,眼看着又要分崩离析了。”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王和二王子都看得明白,顺势而为,自然无需为此平添烦恼。”
婢女的按摩手法让年过半百的良木哈很是受用,双眼微闭,显得有些昏昏欲睡,最后迷迷糊糊的交代,“先生,你要帮我多教导教导那个小兔崽子……”恍惚之间,微鼾渐起。
下人帮着良木哈盖上棉毡毯子,李贤悄悄的退了出去。
帐外,莫纶夫人的婢女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看到李贤,迎上前来,
“李先生,我家夫人有请。”
“好,好。”李贤大概也能想到莫纶夫人找他所为何事。
莫纶自然是想让李贤想办法救出窝别台,
“李先生,我一个女流之辈,没有什么他图,只求孩子能平平安安的,窝别台这孩子虽然看似机灵,有时却又执拗的狠,希望你能看在他心底纯正的份上,保他一命。”
李贤慌忙作揖,“夫人切莫焦虑,二王子虽然执拗,但这执拗大王也很欣赏,我这就去劝劝二王子,等大王气消了以后,他们父子自然就能握手言和。”
李贤是良木哈面前的红人,他的这一番话倒是让莫纶夫人稍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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