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眼见着她的身体化成一团团黑气,四下飘散而去。而一直盘旋在绿洲上空的雷罚大阵,在发出这最后一击的雷鸣之后,也渐渐消散不见。
项北看着血池中翻滚的浊浪渐渐平息,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唤雪身后的那根妖藤,应该也已经跟着它的主子烟消云散了吧。
他转身来到天默身边,看着这一向没个正型的话痨瞎子,此刻身上喷满了自己的鲜血,狼狈的像个丧家之犬,心疼的问候了一句,“天默师叔,你还好吧。”
天默一脸凝重,并未答话,项北就想上去把他搀扶起来。
可天默一扬手,示意项北安静,自己的右手又开始迅速的掐起指诀来。
这让项北惊奇不已,“莫非都到这种境地,这老瞎子还能再次施术引雷?况且,他这次引雷是想要干什么?”
其实,天默几乎灯枯油尽,哪还有力气继续做法,只是他还是在隐隐不安,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占卜之人不能卜自己的命运,他用掐指神算,想要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何还这么不安。
“不好!”随着一套指诀掐过,天默原本就凝重的脸上竟然浮现了惊恐之色,“项北,这,这七星血祭,还没有结束!”
这句话把项北吓了一跳,再加上天默脸上惊恐之色,项北愕然的问道,“不会吧,天默师叔,唤雪不是阵元么?阵元都已经魂飞魄散了,这血池怎么还能完好无俗?”
项北还想着是不是天默重伤之下神志模糊,卜卦之术搞错了状况,哪知天默笃定的推开他,“快,快去想办法继续破阵,血阵和沙虫,都还在呢!”
项北也紧张了起来,天默的样子让他不敢大意,再次来到血池边上。这下他有点头大了,先前情急之下只顾得引雷,如今看着数丈之外,插在天璇上的宝剑鸣阳,因为小丘原本冒出血池之外的存在,已经被雷霆之击彻底削平,鸣阳已经有大半的剑锋沉入血池的血浆之内,只留着一截精致的剑柄还在血池之上轻轻晃动。
不管沙虫和血池怎样,现在项北最着急的,是一定要先取回宝刃鸣阳。跟随自己征战四方的战友,浸泡在如此污秽的血池之中,这让项北心疼不已。
四下寻找一番,项北终于找到一根还算结实的树枝,树枝有童臂粗细,项北攥在手里掂了掂分量,然后双手较劲,咔嚓一声,树枝断为两截。
鸣阳距离岸边有数丈之远,对于项北的轻功来说,只需要两次借力腾跃,就可以抵达。
两截树枝被项北计算好后,朝着血池中抛出,随即身形纵起,几乎就在第一截树枝坠入血池的瞬间,他已经脚尖轻点,身体朝向第二截树枝腾去。
又是一次脚尖借力,项北再次腾空,就像一只掠过血池的水鸟,项北攥住了鸣阳的剑锋借着持剑之力,连人带剑,转身返回。
归途依然打算借力树枝而返,可是就在他踩住第一截树枝,准备跳向第二截树枝时,眼前的一幕吓得他身体一倾,差点掉落到血池之内。
靠近岸边的那截树枝上,已经站了另一个人,项北好容易在自己的树枝上稳住了身形,这才看出来,站在另一截树枝之上的,竟然就是最开始在血池中出现的那个没有瞳孔,只有眼白的“唤雪”,“唤雪”冷冷的问道,
“你们毁我阵眼,就想这么逃走?”
“唤雪,放下执念,不如往生?”项北虽然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但是他的这句开解之词却透露着看透炎凉的沧桑。
“哈哈哈”听了项北的劝告,面前的“唤雪”一阵狂笑,“唤雪?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要不是我七星血祭的力量过于强大,我怎会用她那样丑陋的厉鬼做我的阵元么?”
七星血祭真正的阵元,原来就是项北面前的这位阵灵,只是这灵魄在大阵初成时,没有依附,无法成型,只有靠着唤雪的怨魂才得以炼化。唤雪在与天雷的逆天大战中耗尽元神,万劫不复。这被释放出来的阵元,反倒是觉得一身轻松。
“自由的感觉也不错,不过,小子,我看你的骨子里,比唤雪还要怨毒,比沙虫还要嗜血,不如你我双修阵元,那你就可以拥有我的逆天之力了!”
项北被面前的七星血煞说的如此不堪,想着不能被这妖异的阵元之灵蛊惑了心智,平淡的一笑,“靠你这样邪恶的手段来获取力量,我还不至于如此下作。”
“什么?”阵元之灵被项北的蔑视激怒,“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力量!唤雪那么平庸的资质,凭着我的阵元之力就可以敢与天雷一战,你有这么好的机会,却不知道珍惜,真是暴殄天物。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吧。”
阵灵慢慢飘向空中,血池里的污血再次沸腾。
项北这才看清,面前这个长得和唤雪一模一样的阵灵背后,正攀附着那条透露着得意之色的妖藤。此刻,它又粗壮了许多。
项北心疼的擦拭着鸣阳上沾染的污血,“好兄弟,只怕接下来,又是一场恶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