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比常破虏的五军都督高,但是他却监管大夏国库军需,朝廷批给五军的军饷粮草,都是经过霍恩操办的。虽然,常破虏和这位国舅爷不太对付,但是也不想给自己多找麻烦。
霍平其实已经返回盛安三天了。
看前线正是用人之际,他离开金沙时只带了一个随从,把自己那两把标识身份的铜锤藏在了马背的褡裢里。
霍平乔装成普通百姓,日夜兼程的赶回盛安。等他风尘仆仆的回到霍府时,霍恩正穿着黑缎子员外服,逗弄着面前的鸟雀。那是只红嘴八哥,已经被霍恩调教的口吐兰花,在精致的鸟笼中歪着脑袋,一声声的喊着,“寿与天齐,寿与天齐……”
“叔叔……”霍平的嗓门比离开时大了许多,还带着一些沙哑。霍恩扭头,看到这个一身尘土的侄子,差点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搞的这么狼狈,常破虏欺负你了?”
“没有,叔叔,是我主动要回来送信的,前线战事吃紧,天瑶城已破,常将军亲自带领突围的军民退守金沙,但是只怕金沙也独木难支。”
“什么?”霍恩先是惊的瞪大了眼珠,然后嘴角又不经意间诡异上扬了一下。“怎么,关外那些鞑子如此胆大包天,胆敢触犯我大夏的天威?常破虏不是挺厉害的么,怎么这次这么简单就被搞定了?”
歌舞升平的雄城盛安,刚刚为太后老佛爷庆完生辰,余庆未尽。这些大夏的朝官们,还都沉浸在歌功颂德,吹捧逢迎的氛围中不能自拔,甚至连各地上报的天灾人祸,都被一律搁置,怕影响了太后和皇上的好心情。在他们心中,大夏秉承天运,国运昌盛,怎么会有不怕死的跳梁小丑,敢来触怒帝国的天威。
可是亲眼所见森罗战场的监军霍平,已经从这样的迷梦中清醒过来,他掏出了身上带回来的常破虏的亲笔书信,这信是打算直接上报皇帝的,一方面陈情了战事焦灼,前线将士的悲壮,一方面紧急求援,恳请朝廷不仅出动大夏五军的精锐支援,还要大夏国师,召集能人异士出手,因为天瑶城破,不是大夏将士抵抗不利,而是普通的刀剑的威力,很难正面对抗那些傀儡僵尸和野蛮兽军。
看过了常破虏的亲笔书信,又听了霍平的亲口讲述,霍恩仍旧将信将疑,“那这些邪魔野兽是从何而来?莫非西羌和南郡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霍平点头称是,“虽然我也不愿意那样想,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怕八成是这样了。叔叔,你赶快带我去面见圣上,请他马上派出援军吧。”
霍恩并没有回应,而是又小心翼翼的按照原来的折痕,把常破虏的书信折好收起,“霍平,看你这一身尘土的样子,成何体统,快先下去洗洗。”
霍平这才回过味儿来,“哦,看我这一急就没了礼数。多谢叔叔提醒,要是这样去面圣,只怕要被安个藐视皇庭的罪名了。”
霍平跟着下人梳洗了尘土,换了套衣服,又穿上了他在京城巡防时的金盔金甲。霍恩看着面前的霍平显得高大不少,满意的点点头,“嗯,这才有点我大夏将领的气势。”
“叔叔,那我们赶紧去面圣吧。”霍平着急的催促。
哪知霍恩却意外的继续扭头端起了鸟笼,“无知,谁让你去揽下这趟差事的?”
“什么?”霍平惊讶的张大嘴巴,“叔叔,这一切真的是我亲眼所见,天瑶那些败退的残兵所剩无几,据说连常破虏都差点被狼骑掳走。如果再不派兵支援,只怕金沙也会陷落。一旦金沙门户失守,那……”
霍恩头也不抬的盯着笼中的八哥,嘴角抽搐了两下,随即用手指捻住上唇的胡须,“你这不长进的东西,我都说了,你还不够格和常破虏斗。这不是差点就中了他的道了?”
霍恩没有子嗣,霍平自小就跟在他的身边长大,也算是这国舅爷的半个儿子了。平日霍恩就想把这半个儿子扶植上位,也好在朝中有个照应。
上次霍平和常破虏险些在盛安的街面上撕破脸皮,霍恩就教导他要忍辱负重,等待时机。在皇帝面前给霍平求了个前敌监军的差事,一是为了向常破虏示威,二是私下交代霍平留意常破虏在军中的行动,看能否搜罗些将军的猫腻,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没想到现在的霍平竟然如此尽心的任常破虏调遣,这让霍恩心中很是不悦。
霍平的确还没霍恩的城府,看着叔叔并不打算带他面圣,焦急的追问,“叔叔你这是何意?”
霍恩已经支退了下人,语重心长的继续教导霍平,“你这孩子,忘了我为何给你讨了个监军之职了?”
“可是,现在前线吃紧。”
“吃紧,吃到你的头上了?”霍恩看霍平还未理解自己的心意,有些不耐烦了,把手中的鸟笼“啪”的一声蹲到面前的桌几上,吓得那只巧舌如簧的八哥扑扑楞楞的煽动着翅膀,惊恐的跳来跳去。
“前线吃紧,自然有烽火书信求援,你一个监军跑这趟差干什么?你这可是临阵脱逃!再说,烽火信十万火急,比你要快得多,为何五军都督府却无人呈报,他们自己人都不愿把这触怒龙颜的消息报上去,却要让你这个监军来冒这个风险。你真是被常破虏玩弄在股掌之间啊!”
“啊?!”霍平听着霍恩的教导,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