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悦楼的老鸨,看起来四十多岁,岁月留给她的似乎只有优雅的味道,却丝毫不见风霜的痕迹,梅老板自称老梅。而那些来来往往的痴男脂女,都称呼她为梅姨。
梅姨却总是打着哈哈,“瞎叫什么?都把我喊老了,喊我梅姐……”
曾有个初入湘悦楼的富家子弟不解风情,真就不知深浅的喊了一声梅姐,还有意搭了一下梅老板的肩头。结果第二天,就被人当街连赏了四十个耳光,槽牙都给打了下来。要不是梅姐交待手下还要照顾生意,只怕这毛头小子连命都丢了。
那时霍平正是巡城的羽林亲卫,想要着手调查此事,幸得祖羽的点拨,才没有闯出大祸。“梅姐”这个称呼,据传皇城之内只有一个人才可以称呼。那这个称呼,也自然象征着某种权势。皇城虽大,也充斥着各色人等,但有件事却容不得一丝差错,那就是权势。这事儿上稍有差池,结果就会人头落地。
但越是有这种风险,湘悦楼的生意反而越是红火,一是没有流痞匪类作恶生事,二是这湘悦楼里的红粉歌姬,俱是名冠盛安,天下一等。只要你腰揣足金,并且能被湘悦楼的胭脂油粉看上,一夜鸳梦也犹未可知。
湘悦楼的园子,阔展三进,分别由鸾羽殿,摘星台和冰火宫三座大殿组成。
鸾羽殿中的主角都是来自于被充官姬的佼佼者,这些女子原本都是富贵人家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受到身世牵连,才沦为歌姬,日日委身那些寻花问柳之徒。
不过好在鸾羽殿的后台颇硬,客人们对歌姬还算尊重,大家各取所需,倒也相安无事。曾经赵媚儿也在此为姬,想要拯救赵廷尉却终又无果。
摘星台是另一个神奇所在。大夏盛安一向推崇君臣忠义,教化礼义廉耻,但也包容某些特殊的癖好。尤其是这湘悦楼的摘星台,是专为喜好男风,或者深闺怨妇安排的俊美少年。
但三殿之首,则是位于湘悦楼北侧最为神秘的冰火宫。
这冰火宫,非达官显贵不得入内,而镇宫之主,就是盛安花魁。想要成为花魁,竞争尤为激烈,不仅需要色艺双绝,而且会常换常新。吊足了盛安城内登徒子的胃口。
祖羽带着霍平他们,直奔花魁所在的冰火宫,轻车熟路的穿堂越弄,还啧啧称奇的介绍,这个月的花魁可是来自于西番,据说朝中权贵们好这口的差不多都拜会过了,可惜竟然没有一人能够入得这位陆离姑娘的法眼。
“那你带我们来干嘛?”旁边的一个死党抱怨,“还不如去鸾羽楼,那里的姑娘们各个都不是凡品,而且也能让咱们兄弟一亲芳泽。”
祖羽呼啦一声甩开手中的折扇,在手中轻轻摇动,颇有些羽扇纶巾的味道,“非也,非也。不要小看了这窃玉偷香之事,红粉如同佳酿,不在乎入口穿喉,真正的极品,哪怕只是一嗅其芳,就已胜却人间无数了。”
嘁~其他众人表示不屑,但心中却也忍不住开始对这来自西番的头牌,陆离姑娘颇感好奇。
湘悦楼的规矩,若想成为花魁的入幕之宾,首先要经过花魁的认可。因此,花魁既是湘悦楼的招牌,也是一种仪式感很强的存在。
这些顶级的神女处子,以竞争的形式挑选自己的座上嘉宾,对花魁和宾客来说,都是值得炫耀的资本,历任花魁中,有不少都靠着这个平台,嫁入了皇城豪门。
祖羽是这湘悦楼的常客了,冰火宫的门童看到他热情的迎了上来。祖羽把一个镶有翠玉的金牌交给门童,“这是我的牌子。”
冰火宫会给符合资质的客人发放特殊的手牌。门童赶忙点头哈腰,“祖大人客气了,您可是我们这的贵客。”不过,话虽如此,门童还是把手中的金牌认真的核对了几遍,这才交到门房收好,自己抬手,招呼里面的小二,把祖羽几人迎了进去。
霍平其实更喜欢舞刀弄枪,不过经祖羽这一路的煽风点火,也多少来了点兴致,跟在祖羽的身后,拾级而上,进入了冰火宫的大门。
一入朱门,眼前的景色果然让人眼前一亮。大堂之内,沿着通道两旁,整齐的码放着鎏金的铜人烛台。数支童腕粗细的红烛燃着高大明亮的烛焰,把墙壁上金箔贴出的花纹映照的炫彩夺目。
烛芯里没有一丝黑烟,还烧出了一股淡淡的奶脂清香。霍平眉头一皱,拉了拉祖羽的衣角,“这是西番的酥油烛?”
祖羽咧嘴一笑,掬揶道,“霍兄直言自己从不涉足风月,可是对这里的门道颇有心得嘛。”
霍平不再接话,心中嘀咕,这酥油烛和汗血天马一样,都是西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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