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面对一次次的诱降,甘落尘从未动过私心,直到最后,眼看着手下的北梁勇士死伤殆尽,西、南联军,誓要把北梁分而食之。
再三权衡后,甘落尘带着最后的玄甲神策,投降南郡。毕竟南郡的国君相对西羌的藩王来说,稍显温和,也懂得体恤百姓,南郡也与北梁的习俗更为接近。
其实原本西羌和南郡同时入主北梁,并非是志同道合,只是被北梁的新皇帝戏耍,两国只得暂时放弃纷争,只为狠狠的给这个不守信用的北梁皇帝一个教训。如今北梁式微,西羌和南郡都开始戒备对方,翻脸也是早晚的事。
南郡在实力上略逊于西羌,因此对甘落尘开出的条件也就更为丰厚,甘落尘带着最后的两千多北梁勇士,加入南郡,南郡也终于有了和西羌叫板的实力。
于是在北梁的土地上,西羌的铁鹞子和南郡的盾枪步兵团却展开了厮杀,而玄甲神策,却在数次战斗中是伤亡最大的。
……
“你这良策将军是自封的还是南郡皇帝赏的?”季长安终于理解了甘落尘的苦衷,回想起自己也历经坎坷,看透炎凉,终于不再对甘落尘的过往耿耿于怀。他伸手抓起甘落尘那只空洞洞的袖管,慨叹一声,“甘落尘,你也受苦了。其实我听到你这名号,就觉得有些蹊跷。”
是的,甘落尘虽败犹荣,虽降有节,良策将军,并非为了炫耀自己的运筹帷幄,实则是为了让自己牢记“梁策”。
北梁虽亡,战魂不死。玄甲归田,神策战疆。
既有长孙大人在邺城府内八方逢迎,又有甘落尘带领最后归顺的这支玄甲神策东荡西杀。最后,新的平衡终于建立,西羌和南郡,谁都不再宣称,对北梁的城池志在必得。但北梁却要为此付出这些城池的钱粮赋税,以纳岁贡。
季长安和甘落尘两个中年男人讲述的人生浮沉,家国兴衰,让在场的众人全都听的唏嘘不已。季长安也不客气,交代甘落尘的手下,帮着把众人安顿下来,那些原本还有些迟疑的良策将军手下,却听到良策将军这样交代,
“长安大人的命令,也就是我良策的命令,诸位兄弟请听从调遣。”
不过季长安其实更有支开众人的意思,等到身边只剩下甘落尘和项北的时候,长安点指项北,“落尘兄弟,你可知我北梁战魂未死,项胜将军还有遗孤么?”
原本虚弱无力的甘落尘一听此言,两颗浑浊的眼珠瞪得溜圆,他用仅存的右手一把抓住季长安的手臂,
“长安,你说什么?项胜将军不是被满门抄斩了么?”
“那也是传言,你我都深受谣言之苦,今后还是眼见为实的好。你看这位……”季长安说着,把身边的项北拉到甘落尘的近前。
甘落尘上上下下的把项北打量了一番,“这位是?”
项胜将军生的剑眉虎目,身材高大健硕,一身的气吞山河的霸气。相较之下,项北就显得有些过于白皙纤弱,像个玉面书生。甘落尘竟然无法把二人联系起来。
季长安一指项北,“落尘兄弟,你好生看看,这位就是当年武威将军府里唯一逃出生天的小子。”
说着,季长安还忍不住亲热的拍了拍项北的肩头,好让甘落尘相信面前这少年不同一般的身份。
“是么?”甘落尘也兴奋的睁大了浑浊的眼睛,这细细看去,似乎也能从少年的眉眼之间,看出一些英武之气。
“项北这孩子不仅福大命大,还天赋异禀,武艺超群,这次就是来和我们一起对付那些野兽魔军的。”
“是么?”闻听此言,甘落尘眼睛终于一亮,似乎是看到一线希望,但是转眼看看那些跟着季长安来的队伍,
“野兽魔军如同决堤的潮水,来势汹汹。为了不被这些野兽狼骑一网打尽,我只能把手下的兄弟们拆成单独行动的小队。带你们来的那个耿二虽然新加入不久,但是艺高人胆大,很快就成为猎杀野兽狼骑的精英小队核心。”
“嗯,我们看到了,你设计的陷阱也非常巧妙。所以才能有机会战败狼骑。”
“不,不,长安兄弟,这次你能把项北带来,这才是我们的机会。我们玄甲神策能坚持到今天,完全是凭着项胜将军留给我们的勇气,现在有了项北兄弟,玄甲神策自然会涅槃重生。”
这个形容并不夸张,一支队伍如想取胜,那么它必有战魂唤醒,如今项北带着项胜将军的战魂归来,也带来了能够激活玄甲神策体内不屈血脉灵魂。
项北从甘落尘的山洞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了,他原本想要静悄悄的回去。和释空做些交代,哪知一旁的秦落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
“难怪天恩不愿信你,你是不是隐藏的秘密也太多了,还是北梁肱股之臣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