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保证不让这位姑娘活着受辱。”
项北点了点头,握紧鸣阳,朝着那座硝烟未尽的玉珠城大步前行,身后一左一右,跟着耿二和释空。
沈队长又看了看自己那些精锐的手下,相视点头,“愿意跟我上的,出发,不愿上的兄弟,你们自便吧。”
地上的荒草被一只只沉重的大脚踏过,枯黄的草茎上留下一个个坚定的脚印,最后这二百多个玄甲神策的勇士,不顾身后甘降尘“回来,回来”的喊叫,默不作声的跟在了那只玄甲兵符的后面。
玄甲神策原本分为飞矢,盾枪和疾尘三军,编入南郡兵团,成为甘降尘的卫队后,沈队长为了保持战斗力,特地把疾尘编入了盾枪和飞矢,舍弃了战马,所有士兵都常年研习硬弓和坚盾,这次破城,自然需要拿出看家本领。
……
正如项北所料,这场惨烈的战斗从黎明一直打到黄昏,战狡损失不可谓不大。玉珠城内,原本近两千的战狡,此刻尚有战力的不足三百骑,从战场上一返回城内,他们就急着卸下狼背上带回来的俘虏的尸体,迫不急的的啃噬起来。当然,按照座次来,自然是由各级统领首先享用战利品。
饥肠辘辘的战狡勇士们不会想到,这些战死前斗志高昂的战士,体内竟然会有狼毒花的剧毒。而那些浓重的血腥之气,彻底掩盖了狼毒花的气味。
头领们刚啃掉手上的尸块,纷纷头晕眼花的摇晃起来,毒性过于猛烈的头领,甚至口鼻开始向外冒血,这下刚从副统领转变成大统领的战狡首领,最先回过味儿来,他把手中残存的尸块贴近长长的鼻子,认真的嗅了嗅,
嗷呜~一声怒吼,猛地站起身来,把手中剩下的肉块狠狠的掼到地上,“这肉,有毒!”但随即,身子一晃,也跌倒在地上。
就在战狡们乱做一团的时候,突然城门之上,报警的羊角号嘟~嘟~嘟~的急促响起,大头领昏迷前只有一个念头从脑子闪过,“怎么,还有敌人?”
城外,不仅有人,而且那些人,还是在一位少年带领下,充满斗志的玄甲精锐。
这些人血红的眼中,射出仇恨,愤怒的光芒,他们要把城中的战狡彻底埋葬。
而失去了指挥的战狡狼骑,此刻却陷入了一片混乱,城墙上的羊角号一阵紧似一阵,终于有安耐不住的战狡,跨上自己的坐骑,挥舞着砍刀,再次冲向城外。
“散!”玄甲队长向两边挥手,训练有素的玄甲战士们很快扇形展开,两百张硬弓同时上弦,所有的箭头,全都指向了战狡冲出来的残破的门洞。
嗖!几乎是同一个声音,百弓齐发,第一批冲出来的战狡狼骑,被迎面的箭雨瞬间射落在地。
但这并不能阻挡战狡的步伐,持续的战斗,已经让这些无畏的战士变得麻木,但有一点他们仍然记得,那就是速度,用速度击溃面前这些不安分的蝼蚁。
嗖!第二轮百箭齐射,又一批战狡狼骑应声而落,堵住了窄小破旧的城门。
战狡狼骑并不擅射,这一批一批的迎着箭雨冲锋,很快城门口就堆满的战狡的尸体。
“冲!”项北挥舞起手中的鸣阳,第一个朝着玉珠城发起了冲锋。
“杀!”沈队长带着自己的队伍,跟在项北身后,也毫不犹豫的发起了冲锋。
最后的这场战斗,并没有太多波澜,玄甲精锐,在损失过半的情况下,终于把玉珠城的战狡彻底的歼灭了。
没想到在这场战斗中,活到最后的战狡,竟然是那个被吓破了胆的年轻战士。他用战狡特有的嚎叫召唤数声,可是私下里回应他的,却是那些再也发不出声音的尸体。
而十几个玄甲战士,把他死死的围困在中间。
噗通一声,最后这只战狡,心里已经彻底崩溃,无助绝望之下,竟然跪倒在这群面带凶光的玄甲战士面前。
第一个玄甲战士走上前去,即使面对跪着的战狡,他的身高也仅仅只能到达年轻战狡的腋下,他使劲的跳起身来,朝着战狡的脖颈狠狠的劈了下去。
嗷呜~战狡疼的一声哀嚎,一刀下去,只是把他的脖子划开了一个深深的口子,里面开始喷溅出鲜血。
但玄甲战士不退,战狡也不躲,他的哀嚎不断,却并不是只为求饶或者剧痛,他也在委屈的控诉,为何那些身材矮小,力量不足的人类战士,竟然能把自己那么多的战友杀光。
又一个战士走上去,跳起来又是一刀,依然只是在战狡的身上开了一道口子,无法令其毙命。一个又一个战士依次上前,年轻战狡身上的刀口也越来越多,只是他依旧不逃不躲,像个颤抖的雕塑一般,在那里忍受着一下又一下的刀砍。
项北看到有的士兵脸上,竟然露出了不输战狡的恐怖狰狞的笑容,他忍不住想要上前去阻止,或者用鸣阳一剑结果了战狡的痛苦。
沈队长却突然拉住了项北的胳膊,“项北兄弟,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战场之上,你要求我的士兵仁慈,其实就是要求他们去死!”
项北面色一怔,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
玉珠,城破。
……
这是魔军从不至之地闯入九州之后,人族军队第一次彻底的胜利,虽然也是一次惨胜,但却是第一次以一支人类军队的力量,重新从战狡们的手中夺回了一座城池。
从此以后,一个少年的名字,将在魔军和人军中一同传颂。
许多年以后,这场战斗将会成为老人哄孩子入睡的神话,“那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少年,天神转世,靠着无边的神力,帮我们击退了恶魔……”
此刻,这个少年,正站在玉珠城的城墙上,看着那一轮残阳渐渐没入远方的地平线,那阳光虽然依旧刺眼,却变得赤红,像血。